“你不记得我的工作内容了?家长们都喜欢带幼儿的老师看起来亲切可爱。每次我穿上这件衣服,就会记得要一直保持笑容。”

        她停顿了几个呼吸。“有一回,我带的一个孩子要过生日。他父母平时就很忙,没时间管他,我就领着他和他的朋友们去快餐店。那天我还刚好接了两个面试,还要去医院开药,差点就想装病不去了。”

        “你休息一天也没什么。”

        “那么,这世上又有一个过不了生日的小孩了。”

        “快乐的总量是有限的。”罗彬瀚说,“他多了你就少了呀。”

        “我还看到了另一个不快乐的人。”石颀依然故我地说,“在那天的庆生会上,我心里还在想白天面试的事。那天我也穿着带跟的硬底鞋子,还走了很久的路,脚趾疼得像断掉了。我只想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放松一下,但是等我抬头时,看见有个人站在餐厅外头看着我。起初我以为那是个不怀好意的人,然后才觉得他的样子有点落魄——”

        记忆如闪电劈进罗彬瀚的脑海,他蓦地大叫了一声,触电似地跳开两步,不敢相信地望着石颀。此时她那奇特神态里的秘密已经揭露无遗了,只剩下得胜之后无可奈何的微笑。从那微笑里,罗彬瀚知道她当时就已经认出了自己。

        “你?”他再三确认,“是你?”

        “不像吗?”

        罗彬瀚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闭上眼睛,回想他刚来到梨海市的日子。是有那么一个晚上他在市里徘徊,并且看见过石颀描述的画面。他记得那个动作,因为俞庆殊总是那么干。可是那快餐店里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呢?他当时还正处于社交上的失踪状态,因此他心虚了,只担心被熟人认出来——即便是这样,那个在快餐店和他偶遇的女孩也和石颀绝无半点相似。

        “她是齐刘海。”他首先说。石颀把两侧斜分的短碎发拨下来,堆在额头前面比了比。“她的眉毛也比你粗。”“我画眉毛了呀。”“她下巴比你短。”“领子的问题,我穿圆领总是不好看。”“她是吊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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