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筠庭装作不知,耐心等待着陆时逸接下来的话。

        “我确实乃皇室所出,但并非周边小国。”陆时逸不由放轻了声音,“我和哥哥,是鞑靼和中原人所生的孩子。而这个故事,要从很多年前讲起。”

        此刻就连傅伯珩都屏息凝神,专注听起故事来。

        “鞑靼人生X排外,我母亲出身微弱,即便生下了我和哥哥,处境也未曾变好半分。多年来,她护着我与哥哥,近乎举步维艰。鞑靼王子nV众多,根本看不上瘦弱的我们,更别提我们有着中原血统,肯给一口饭吃就不错了,所以即便我们身上流有一半鞑靼皇族的血,也入不了他们的眼。”

        他对鞑靼王没有半分亲情,故没有称呼他为“父亲”抑或是“父皇”。

        “那年我才六岁,因感染时疫险些丧命,哥哥求遍g0ng中的医师,却无人肯前来帮忙。”陆时逸眼中浮现雾气,哪怕时过境迁,他仍旧无法忘怀当年的事,“若非我母亲......舍命去求鞑靼王,我早已成为一抔h土。”

        “从那之后,仅仅大我一岁的哥哥便刻苦努力,挑灯夜读,五更晨起练武,终于在鞑靼王的寿辰崭露头角,得到几分青睐,连带着我和母亲的日子也好了不少。他是个天才,b旁人聪慧,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好的,于是他很快就成为了鞑靼王的左膀右臂,当时曾有不少传言说他是下一任王位的有力竞争者。”

        这段话对于同为皇子的燕怀瑾来说,并不难理解。他甚至不合时宜的想,自己的父皇还是十分仁慈的,无论关系亲疏,自己的孩子总归是自己的血脉,就连久病不出的二皇子他也不曾亏待过,良药与吃食从不断供。

        “正当我们以为终于能看见希望的曙光时,鞑靼王却突然暴毙,他的大儿子趁此机会迅速挟令上位,明显是有备而来。更糟糕的是,他本就看不惯我们一家,认为我们是异种,登基后便要将我们处Si。是我哥哥负隅顽抗,趁着鞑靼和突厥起矛盾时,卷走g0ng里的珠宝钱财逃了出来。”

        “或许我们上辈子是杀人如麻的恶魔,这辈子才会这般不幸吧。”陆时逸自嘲地苦笑一声,“我们一路朝南,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母亲受了伤,T力不支,最后为护我们兄弟二人逃走,惨Si在鞑靼人的刀下。”

        燕怀瑾感到手上一紧,转头去看,发现裴筠庭眉头紧锁,显然在为陆时逸的身世经历感到悲伤。

        陆时逸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平静到有些麻木,声音却带了点微不可察的颤抖:“哥哥带我继续逃亡,装作乞丐一路逃到了姑苏一带附近,却不巧遇见洪灾,我们在大水中迷失方向,直至最后走散,醒来时,我已被一座道观里的人所救,却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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