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浪默然听着,当年与萧静之那段心意忽远忽近的过去,彷佛渐渐让人拼凑起来。

        杭无方继续说道:「当时我知道他心里已有了你,但我怕他离开,所以故意以手伤为口实,将他绑在我身边,而他也真的因此决定不再与你见面。可是……我与他那样熟悉,怎麽会看不出来他其实并不快乐?所以最後趁着朝欢转手,便也还他自由。」

        说至此,杭无方不禁有些舍不得地涩笑了声:「你别看他平时行事任X妄为,一旦牵扯上他重视的人,阿静……其实是很胆小的。因为他在乎身边所有人,就是学不会在乎自己。」

        他一直记得幼时萧静之被自己的爹娘打得遍T鳞伤、轰出戏班那日,他虽然躲在屋内不敢吭声,却一直心急如焚地望着被拽到门外萧静之,多希望他可以老实把自己供出来,好让父母将他留下,而他分明也看见萧静之万分不愿离开的眼神了,可是最後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忍着委屈、乖顺地离去。

        「……身手练得那麽厉害有什麽用,还不是傻子一个。」杭无方不禁轻嘲,眼眶却猝不及防地红了,他赶紧别过脸,悄悄以衣袖拂去,怕在段浪面前失态。

        段浪并未注意到杭无方隐微的举止,因为他突然在微弱的夜风中,感觉到颚边一阵凉意,伸手一拂,才发觉泪水已经爬满了那张怔愣的面容,而自己竟浑然未觉。

        内心那头饥渴的思念之兽,十年来一直呐喊、咆哮着,他始终充耳不闻,任凭心底幽暗的牢槛将之囚禁。而杭无方对那人淋漓尽致的描绘与形容,彷佛代替笨拙的自己,正视对他的想念,直面那倏然袭来的庞然思念。

        ──他想见他,想再一次紧紧地搂住他,哪怕千山万水。

        杭无方将神sE打理好後,看回眼前的段浪,只见一个衣冠挺拔、意气风发的大男人,此时茫然望着拂了满手的眼泪。

        看来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升斗小民;是刚强、是优柔,遇上情这一字,众生皆是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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