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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谋的吉普车刚驶离靶场,雷啸就一把拽住陆空的衣领,几乎是拖着他往营房走,陆空踉踉跄跄地跟着,那条残腿在碎石路上拖出歪斜的痕迹,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快步跟上。

        房门被雷啸踹得撞在墙上,又弹回来。他一把将陆空按在木凳上,凳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五个人形成的包围圈让本就狭小的房间更显逼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干嘛?”雷啸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火星,“我就问你刚才在干嘛?在发什么疯?”他古铜色的脸庞涨得发紫,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陆空垂着眼睑,慢慢搓着手掌上的老茧,那些硬茧是这几个月来最忠实的见证者。“我只是…”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说了这段时间以来,我想要说的。”

        “想明白了?”陈昊宇突然插进来,声音尖利得刺耳,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作训鞋在地板上踩出凌乱的印记,“那早干嘛去了?”他突然转身,指着窗外那片他们亲手清理的废墟,“一开始想明白的话,我们干嘛要大费周章地在这里天天累得和孙子似的?”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就是为了保住你不吃处分!现在倒好,你一句想通了要说了,我们一帮人陪着你就是演了仨月的二百五呗!”

        项北方不安地看向沈凯阳,后者正死死盯着陆空低垂的头顶。房间里只剩下陈昊宇粗重的喘息声和雷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我也不解释,”陆空终于抬起头,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反正,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大家。”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啦?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们——”

        “陆班长,”沈凯阳突然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突然就又改变了最初的主意。”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空,像是要穿透那层平静的表象。

        陆空没有抬头,那抹带着苦涩的微笑也依然保持在脸上,似乎这是他最后的一道抵御伪装:“我只是在想…”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能再逃避我所该承担起的责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作训裤,“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班长,一名军人,更重要的是——对自己而言,自己的人生。”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雷啸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蹲下来,双手死死扣住陆空的肩膀:“陆空你最近奇怪得很啊!”他的声音发颤,“你究竟想干嘛!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他的手指几乎要掐进陆空的肉里,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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