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的皇帝在地上直发觳觫,脑袋被澎湃的情感冲得混乱不已,觉得今日大概就要为尊严掏剑决一死战,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方才为什么不直接离开,他难道不能利用皇帝的权威将胤礽抓回来监禁,再慢慢讨好哄回胤礽的心?
“既然他不乐意走,主人的惩罚仍然奏效...您说,偷跑该受何种处罚好呢?”坐在桌边的胤礽眼角余光发现康熙的犹豫,一只手肘桌撑头,漫不经心瞥向线人,眼里擦过一闪咆哮情绪被激惹后的残暴。
“如他身体健全起不到用处还会逃跑,打断腿最为妙。”线人道。
胤礽想到如他的父亲不是康熙,此时他恐怕早被爹打折了腿或已成重伤,忍不住又发乐,绽开一个明媚娇艳却恶劣的笑容,富有感情地说道。
“罢了,没了腿还如何下跪?更何况我家的奴隶一向听话,深受我喜爱,就是看在这点,也应从轻处置...”
这时候康熙正思谋着要不要装作身体不适,以稍微体面点的法子从这个房间出去,一听胤礽的说辞转了风向,得到暖风柔柔安抚,鬼使神差地想为胤礽至少剥下一两件衣袍再行动。
他稍微将脑袋抬起一些,慢慢掀起外袍,一寸后腰的皮肤在下滑的衣料之上露出,凉意刮削绒毛,康熙打了一激灵,顿住动作,脸上褪尽血色。
手指掐在蜷起的衣物边沿,如同活生生撕起骨骼上的皮肉,痛得停在那里,麻软惊惧得无法继续进行。一切疯狂表现的欲望争先恐后涌入四肢,纠结得四肢难以做出决断。
出去,好啊!舒舒服服装作不适离开,但是可能永远失去他儿子,尽管现在已经一败涂地,他就算把胤礽监禁起来,绑在自己身边...胤礽这小混蛋可能会做个乖顺的好太子,曲意迎合,却再也不会施舍给他真正在某方面重视他的一眼,唯独留给他独守皇位和爱子躯壳的空荡孤寡,这就是保存尊严之有存的代价,爱子如命的报偿.....可他是谁啊,是一国之君,是父亲,面对黎民百姓从未略失庄严....不错,胤礽说得对,他无路可去了!
撑身子的大腿尤其颤抖得厉害,周围谈话声的略微停顿又仿佛迎头一闷锤,将康熙血肉模糊脑浆迸裂地砸倒在地,那件外袍随即滚落下来,罩住了这颗眉头紧咬而泪意不听使唤的脑袋;康熙在残酷的对待中混乱不堪,英武理智被挤去犄角旮旯,他觉得他大概早晚被儿子逼死或者逼疯,总之凄惨至极地死去。
地上的皇帝侧倒在地,不顾旁人在场盘曲成蜷缩之态,用翻起的外袍裹住面颊尖叫呻吟,尽管沉郁却听得出满溢至可怖的愤懑凄惶。
胤礽的目光紧盯着他,不知已有多久对身旁奴才的话语置若罔闻了,懒散的躯体不知不觉紧绷,离椅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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