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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糙汉推开没上锁的前门进屋的时候,村里做人贩子生意的疤癞头王二已经把人送来了,跟说好的一样儿,年轻,健康,一个男人。

        他上下打量了这个年轻男人几眼,转头朝王二抬抬下巴,又指指桌子上搁着的几张破烂票子,意思是行了。王二也不跟他废话,挤眉弄眼着嘿嘿两声,抓起钱就走了,临了还帮他给门带上,砰一声衬得屋子里更静悄悄的。

        自他进门之后,年轻男人沉默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桌脚边睡觉的黄猫,大概他打量的视线太不客气,才逼出对方一句短短的“我叫陆远。”,然后又无有下文了。那嗓音倒是很好听,只不过干涩沙哑,大概受累多日。

        他嗯了一声,弯腰用矮桌上的杯子接了杯水,想了想又转身进了厨房,翻出一只积灰的杯子,到屋后的水龙头边冲干净回来,重新给人接了一杯。他听说城里人讲卫生,于是早前就扫过一遍地,收拾过一遍家里那些破烂杂物,连屋外头的鸡屎都铲了个干净,鸡全赶回了后巷里。他买一个男人回来不是为了好玩,也不是有什么说不出的怪癖,是要跟人家过日子的。

        那个叫陆远的年轻男人接过他手里的水,回了一句慢半拍的谢谢,伸过来的手指、手臂,还有脸上的皮肤,全都白得打眼。村里大家伙都晒得黝黑,以前他觉得人人都长一个样儿,不美不丑,原来还是白起来更好看。

        他也不打算让陆远晒黑,要干总有不那么晒人的活儿。把刚地里摘的瓜菜搁在锅灶边上,他给人说了声:“我出去了,你在屋里歇着。太阳下山之前我就回来做饭。”说完拎过墙上挂着的草帽戴好,带上门出去了。

        他说的是太阳下山之前,其实提早了快半个钟头回去。今天打谷时他有些走神,心里头的感觉总是有点不一样,像装了一只活兔子在胸膛里,时不时要咚咚跳一跳似的,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着,跳得就更快了。

        回到门口,把田边杨桃树的熟果摘了两只下来,没直接进门,先脱了汗湿的背心,绕到灶房后门边的水龙头那儿一通擦洗,顺带把杨桃也洗了洗。黄猫叼着一块生肉从墙根上跳下来,踱到他腿边,他训了它两句:又上哪儿偷肉吃了,人家抽你没?不长记性。

        黄猫拿屁股对着他,小脑袋顶开虚掩着的灶房后门进去了,然后就是喵喵的叫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跟着推开门进去,原来是陆远捏着一根菜蹲在灶边跟猫说话。猫就着陆远的手啃了两口就不吃了,走回来他脚边叫着,陆远这才发现他进屋来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陆远两眼,一边大步走过去,一边抬起右手,陆远站起来以后不说话,也不动,就定定地看着他,还捏着菜的手指却有点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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