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一年半没回谪仙岛,刚回岛就找无名翻云覆雨去了,自己的房子完全没来得及收拾。此时屋子里积了厚厚的灰,他们从屋外带回的雨水在灰尘上爬出了好些狰狞的水痕。无名抱着手臂倚在门口,看着斩尘急匆匆地进屋扒拉出好久没用的浴桶,又急匆匆去打热水。
等到热水灌满一整个浴桶,屋子里蒸腾起潮湿的木头味,夹着尘埃有些呛人。斩尘把屏风扯出来,又被带出的灰呛得难受。没办法,他发愁地拍拍手上的灰,又招呼无名来洗澡。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无名藏进屏风后,又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斩尘认真打扫房间,没顾得上理他。无名这才放心的退下衣物。黑色的布料从他的臀上剥离,两者之间甚至能扯出黏腻的白色丝线。他坐进浴桶里,分开腿去清理后穴里残存的精液。
他的手指探进去抠挖,本意是想把浊物都挖出来,却不自觉地模仿交合的频率。无名知道自己在幻想什么,低低地喘着气,忍不住了惊喘了就滑到水里去,把半张脸浸没在水中。那些不敢出口的喘息和呻吟都成了水里咕噜咕噜的泡泡。
他露着耳朵听斩尘翻箱倒柜地收拾。屋里很脏,估计今晚只能睡床板,但那有什么关系呢?爱干净的是斩尘,又不是他。一个空间里是否能容纳着两个人的习惯?容纳两个人的生活轨迹的空间是不是家?
他不懂。但也许家只是一种声音,比如屋子的另一端扫帚在刮蹭地面,沙沙作响。也许只是一种气味,不太好闻的气味,角落里活着的尘埃的气味,木头的气味,另一个人身体里蒸腾出来的气味。
又或许什么都不是,那些遥远又亲近的概念又从无名的脑海里远去。他又想起在方才的性事里,剑客用语言为他筑出伴着桃花春水的房子。家是一种徒劳的氛围,家是臆想和梦,不过是为了让人以为自己有处可去,编织出虚无渺茫的安身之所。
最后一点精液终于被他从下身清理出去,前端的性器似乎想要涌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没吐出来。无名在水雾里合着眼睛,沉沉地睡过去。
彻底睡去之前他不忘敲敲浴桶,黏黏乎乎喊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梦话,好把屋子里另一人喊过来。他想,陷得再深也无所谓,滑到浴桶里淹死也无所谓,总有人会把他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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