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重新动,车轮嗡嗡往前去,贺青砚的背影成了车窗上飞速缩小的墨点。冯露薇扭头看,目光追着他的脚步,眼瞧他招手上了另一辆车,往反方向离去。

        冯露薇平静地把脸转回来,问前排的何钧,“何叔叔,他是生气了吗?”

        “呃……”何钧艰难地把脸转过来看着她,绞尽脑汁整理语言,“应该……没事你别担心,书记他很少生气。”

        “所以他刚才真的生气了?”冯露薇追问一个准确的答复。

        何钧极轻地点头。不仅是生气,且是他头一次克制不住情绪。在何钧的记忆里,贺青砚拥有对情绪的绝对把控,不显山露水是高位者的行为准则,可他今天失控得很明显。

        “谢谢您。”冯露薇垂眸,轻声说。

        何钧感到费解。没理解错的话,刚才是她向贺青砚表白被拒,场面十分难堪,可她看起来并不为此伤怀。

        换药结束后,何钧秉持事事有回应的原则,向贺青砚发消息汇报:“药已经换好,明天还需要换最后一次药,但她说不用我来接送。”

        “随她。”贺青砚很快给他回复。

        接下来几日,耳边安静了,冯露薇像是忘了这回事,乖乖地上课放学。何钧汇报她的每日行程,几乎和她的课表安排一模一样。贺青砚听了,会安静片刻再颔首,示意他汇报别的内容。

        周五下午市委开了内部会议,会后贺青砚被市委书记留下来,一张椭圆会议桌摆着尚未整理的文件,市委书记盖上手机,向他单独嘱咐:“政策基本上定了,肯定要划入新经济区,到时候我调走,我现在的位置后继是谁,基本没有悬念,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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