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戴君儒一边喝着便利商店的咖啡,一边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上,修着潘颖秀今天在公司所拍的照片。潘颖秀坐在沙发边缘,盯着自己的电脑萤幕,从过往的作品中挑选要带给他师父看的照片。

        戴君儒悄悄地打量他的侧脸,只见潘颖秀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得飞快,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遮住他的半张脸。

        戴君儒放开滑鼠,转头面向他。

        「你知道,如果你不想的话,其实也没有必要整理作品给他。」他说。「你就说你最近b较没有心力兼差就好了。」

        「不,没关系。」潘颖秀向後退了一点,倒在沙发椅背上,r0u了r0u脸颊。「只是??看这些照片有点JiNg神折磨而已。」

        戴君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膝盖。「我懂。」就像一个伤口还没结痂,就不断被人拉扯、重新撕裂。「这大概是摄影师和模特儿的原罪?把身边的人拿来当做拍摄的对象,结果分手的时候,对方身为你作品集的一部分,你想删还删不掉。」

        潘颖秀的头一歪,双眼转向他,微笑起来。「看来你也是过来人喔?」

        「差不多吧。」戴君儒说。他把手边的进度存档,撑起身子,坐上沙发,侧过身子,盘起腿。「我大学的时候,和摄影社的一个学弟,在一起过一小段时间,那时候拍了很多他的照片。後来我发现,他其实在校外也有一个男友,那个人还跑来我学校堵我,说要跟我讲清楚。」

        「要命。」潘颖秀挑起眉。「然後呢?」

        「那个学弟直接装Si,後来再也不来摄影社了,我也懒得去找他。那时候拍他的照片全部删掉,害我累积的作品少了一半以上,有够亏。」

        「我是说他男友的部分。」潘颖秀说。「他来找你的时候,你怎麽办?」

        「我喔。」戴君儒笑了起来。现在回想起那件事,都还是让他觉得荒唐至极,整个交往过程,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那个男的私讯我,叫我在校门旁边的巷子口等他。然後隔天,我就找了一群T育系的朋友陪我一起去了。我很亲切地跟他说,我真的没兴趣当第三者,请他把自己的男友管好。临走之前,他还跟我握手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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