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终于明白,在那一刻永恒已真真正正地离去了。在这门扉禁闭的狭小居室中,留下来的只有石颀,还有无数关于生活和未来的迷梦。他仿佛做梦般勾勒着可能的未来:石颀的家世或许会引起反对,甚至可能是强力的干预,但他已经毫不在乎;他们也许会留下,也许会远走,不得不经受他曾经觉得难以承担的生活方式,但现在他们是两个人了,而且石颀比他有经验得多,她已经经受住了一次命运的打击;最后,终有一天他不得不告诉石颀那些秘密,好让她理解他为何迟迟不见衰老,让他们一起想办法走完她的一生;或者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想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老些,这至少比叫周雨彻底治愈偏头痛容易。

        还有孩子。考虑孩子的问题令人感到十分陌生,还有点过于思维发散,然而可能性毕竟是存在的,一旦出现就将改变一切。成为合格父母的第一步是至少想个别让孩子太难堪的名字。他把这个念头告诉石颀,石颀却显得不太明白。

        “这能有多难呢?”她问道,“只要留神谐音和避讳,再起个好意头的普通名字就行了呀。”

        “难极了。”罗彬瀚闷闷地说,“你只是这方面运气好而已。”

        “我在医院里经常听到广播报病人的名字,大部分都还是很好的。”

        “真的?还是你没仔细琢磨这些名字?”

        “或许你自己去听听看?”石颀说,“下周末我要去医院照顾我妈妈。”

        她终于把手抽了回去,目光却停留在他身上。罗彬瀚几乎什么也没考虑。他不觉得这有些太快了,也不为下个周末该给病人说的话、该表现的姿态而发愁。生活必须从另一页重新翻起,像给缝纫机另换一只颜色的线轴。如今两块布料已交叠着放上台面,只等踩动踏板,走起机针,便会被细密的针脚缝在一处,再也难以分离了。

        “好啊。”他说,“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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