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罗彬瀚说,“我忘记了。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我知道我忘了点什么……有些事说不通,可是我没法仔细去想。这不是说我的记忆里有空白,而是……就像那种沾了水的肥皂,明白吗?它就在那儿躺着不动,你也知道它就在那儿,但你就是死活抓不起来。你可以轻轻地碰它一下,或者大概地摸摸它的轮廓。可你要是使了劲,它就会立刻从你手里滑溜出去。”
“原来如此……那么,你对这种状况的原因知道什么吗?”
“我觉得这不是那种常见的毛病。脑震荡或是精神疾病什么的……那个词怎么说的?对,逆行性遗忘。我不认为我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的。这些年我有个亲戚从楼梯上摔下来,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记不起来他是谁。那时我去探望过他。我现在的情况和他很不一样。我感觉——要是现实里真有这么一回事的话——我更像是被催眠了。”
当罗彬瀚有意地以一种沉重焦虑的语气说出结论时,他暗暗地观察着陈薇的反应。就在不久以前,他刚发现陈薇是个很糟糕的撒谎者。而此刻要么她是个完全超出他想象的高超演员,要么就真的对他头脑里的小问题一无所知。不是她干了这件事,罗彬瀚觉得自己只能相信这个结论了。
陈薇低头沉吟着。她的样子的确没有一点心虚,不过,似乎也没有半点担心。她肯定不认为这对他有多大的害处。
“确实。像你描述的这种情况,比起疾病更像是术法所致。虽说如此,并非没有别的方式可以达成。”
“还有什么?”
“技术手段吧。我曾听闻有许多成熟的手术可以准确地处理记忆。无论是植入假的记忆,还是删去真的记忆,对于精通此道者全都易如反掌。”
“但那感觉不一样。”
“手法高明的话是可以做到类似效果的。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不过我曾听0312提过一种控制危险目标的方法,大概是对思维活动进行检测,如果发现了特定的思维活动,就释放出微量的麻醉或致幻物质来制止对方思考。不过,这种手法的成功几率要依赖于检测的准确性。像是喜怒哀乐这样的变化自然容易做到,如果想要检测的是一种纯粹的概念,恐怕要费些周折。虽然如此,只要技术到了这种水平,是足以让你产生你刚才描述的那种体验的。”
“听起来像魔法。”罗彬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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