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很熟悉这个词吗,詹妮弗?”
“我母亲说很多骗子和自大狂打着这个名号来胡乱臆测。”
“但它本身是存在的,是不是?可靠或不可靠,它的确是一种流派,在临床上它也还在被使用。不过你提出的意见也是对的。当一个人去分析另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时,他使用的是完全是自己的经验。如果他和病人的思想经历都相去甚远,又没有足够的体察和悟性,那得到的结论当然也是偏颇的。不错,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不管是对病人还是对行业。但是如果你想解开一个人的心结,不管量表和测试能给你多少帮助,你最后还是得亲自了解那个人在想什么。”
詹妮娅扭头看了看周温行。她仍然看不出这个黑发年轻人身上有任何像是心理咨询师或医生的地方。和白天的时候相比,此刻的他似乎正陷入某种忧郁的情绪里。赤拉滨并不像个精神出问题的人,她心想,但是周温行倒更像是。他白天的时候没跟赤拉滨在一起,是因为赤拉滨还在旅馆里休息吗?搞艺术的人经常作息颠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却神经活跃,这倒是不足为奇。
赤拉滨把手指压在自己的鼻尖上。火光之下,他那笼罩阴影的脸显得神秘起来。他说:“詹妮弗,周有一种嗅探别人思想的天赋。”
“读心术?”
“不,不,完全是两码事。你听说过那种宠物救了主人的故事吗?在某段日子里,主人发现自己家的狗突然变得沮丧悲伤,或者无缘无故地对自己狂吠。受到警醒的主人于是去医院检查身体,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患上了癌症,差点就错过治疗的最佳机会——狗是靠嗅觉来发现问题的。它甚至能闻出你具体是得了哪一种癌。而周,他有这样一种类似的天赋,能从人的言行举止里嗅探出心理疾病。他和病人们说得越多,接触得越久,他就越能了解病情的细节,这种详细可以叫人觉得害怕。”
当赤拉滨说这些话时,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郑重的,就好像很把它当作一回事。可是,不知怎么,他这个人给外界的印象就是那么轻松和疏懒。他越是摆出认真的样子,看起来就越像是个装模作样的玩笑。他还把周温行和宠物狗比较,让詹妮娅多少觉得有点好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她说,“他很能关心别人?非常细心和敏感?”
“不是所有人,詹妮弗。像我前面说的,周善于察觉的是那些有着特定心理问题的人。这就像是……嗯,你玩什么运动吗?你的体态像是个爱运动的人。”
“我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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