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看了看他,再未言语,转头钻回叶中。荆石见她如此,正欲举步离去,却听簌簌连响,从树顶坠下两枚拳头大小的红球。骨儿碗反应极快,一见那红球,当即高高跃起,双手各接一枚,拿到荆石面前。
荆石取过一枚放到手中,才看清这红球乃是某类瓜果。其色赤艳光润,酷似红柿,但尖蒂体圆,嗅之无味,不知是何果实。正察看间,树上水花又探头道:“此是朱茄,色泽虽艳,实则无毒,大人可放心食用。料想这泼儿平日野惯,定不记得奉食供水,大人无需客气,只管跟他明言。”
骨儿碗一听此言,立刻在地上跳个不停,欲要出口争辩,又似不敢与水花顶嘴,只得拿棍在地头乱捅乱戳。荆石对此只作不见,收了朱茄道:“多谢水花先生关心。”
水花道:“大人多礼。”便将身子缩回叶中,再不闻半点响动。荆石在树下凝目少时,低头拍了拍骨儿碗道:“走吧,去你刚才所说的东泉。”
骨儿碗自水花消失,便对那树屋所在指指点点,作唾口大骂之状。然则他空有十足架势,喉咙里却不发半点气声,活似是哑巴唱戏。他正演得高兴,忽而被荆石拍在头顶,顿时一个激灵,挥了棍子道:“走,走。莫在这晦气地方多留。”说罢将手中朱茄往嘴里一塞,便昂首阔步,继续朝东面行去。
荆石随在他身后慢行,顺手将那朱茄拿出来瞧了一瞧,又剥下外头薄皮,见里头果肉亦是鲜红水润,质类桃李。
他刚将皮剥得三瓣,前头骨儿碗早已将嘴里果儿嚼得干干净净,回头一见他手上慢活儿,不禁咋舌翻眼,扭过身子道:“新官儿,这果儿皮又不碍你下口,你撕它做甚”
荆石手上不停,口中应道:“习惯了。”话音方落,已将手中朱茄剥得干净,浅浅尝了一口,觉其果质软细,甜里微酸,倒也算得美食。他自昨日登岛以来,心中所思尽是僬侥国奇状,以至于滴水不沾、滴米未进,自己竟浑然不觉,直至此刻甜浆入喉,方才觉出几分饥意来。
骨儿碗见他吃得慢条斯理,更是抓耳挠腮道:“新官儿,听说你们陆人极馋,一日要用三餐。可俺昨日领你见人,也未听你吱声,倒将此事忘了。你下次若觉肚荒,便直说出来,省得俺记来记去。”
荆石将手中果子吃罢,方才回道:“无妨,我一人独居,并不依时用饭。你平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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