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石摇了摇头,便见乌码抱起自己足边的小黑猪,顾自走到墙边,盘腿一坐,闭目歇息。那黑猪虽老实窝在乌码怀中,兀自将鼻孔朝着荆石嗅探,意甚恋恋。只憾荆石既已听过乌码之言,对这小畜的亲近实无半点喜意。既见乌码暗示逐客,便一拱手,悄然往屋外退去。待至门旁,无意间回头一瞥,惊见乌码颏下所生的瘤面不知何时竟已睁眼,目色如漆,幽幽相望。
他觉此异状,当即停了步子,再定睛细看,那瘤面却依旧双目紧闭,和先前并无半分不同。反倒是乌码听闻动静,睁开眼道:“大人何事”
荆石看他神色如常,摇头道:“无事。”反手将门带上,下楼穿林而去。
他与骨儿碗一路登山而来,已费不少时辰,此刻出得吊楼,便见斜日挂峰,行将近暮,料想若是夜间行路,必然极为难走,不由足下加紧几分。还未行出数十步,骨儿碗已从树头跃至他面前,一手驻了棍子,昂头问道:“你怎去了这许久”
荆石道:“只说几句,也未花太久。”
骨儿碗斜眼一翻道:“你与他再多说几句,也是白费力气。俺早与你说他调儿古怪,现下如何”
荆石嗯了一声道:“确实与众不同,发人深省。”说罢也不停步,依旧往来路上走。他本善于强记,先前被骨儿碗领着一路走来,早已将沿途路况记住,不须骨儿碗指点。
骨儿碗跟在他后头道:“新官儿,发人深省是甚意思”
荆石道:“你最想知何事”
骨儿碗挠头想了一阵道:“俺想知道眼下哪片林子长果最多。”
荆石点头道:“若有人教你什么样的林子易长果子,就是发你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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