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像从来没有被外界污染过,只有树与风的味道,干燥的阳光、潮湿的青苔、新生的嫩叶,莹绿而斑驳,连瓷白的祁屿也像是他的一部分。

        森林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有两点露水打到肩头,才惊醒了发愣的祁屿。

        他尽量绕开盈满雨水的小坑,像独自在林间散步的野猫,慢慢地向前走。

        刚迈开几步,祁屿就遇到了一枝被沉甸甸的成熟苹果压弯的枝丫。祁屿知道这并不是苹果树,但上面的的确确长满了饱满的苹果,令人熟悉而无害的果香气甚至已经渗透了鲜红的外衣。

        祁屿站在原地踌躇一下,还是伸手摘了一颗,但还是谨慎地拿在眼前观察,仿佛是悬在眼皮上的落日。他也实在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索性在手里团团搓揉起来,紧接着那薄嫩的苹果皮就被完整地揉开,再轻轻一撕,洁白的果肉就袒露出来,像是拆开一个普通的零食包装袋一样轻松。

        祁屿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吃苹果的。他知道这样是不正常的,所以只在没有人的时候这样做。

        因为感受到了日常生活中的不正常,祁屿莫名心安了一瞬,就好像是知道他所信任的人正陪伴着他,回到了安全的孩提时代。

        这种车厢长二十七米,不一会儿就能走到尽头,车厢的尾部甚至没有路,只有深绿色的湖水里,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浮萍,千千万万片层叠的绿让祁屿难以窥探水下的环境。

        祁屿把啃了一半的苹果用力扔下去,浮萍被砸开了一线裂缝,深绿的湖水使所有景色都变得模糊难辨,但隐隐可见列车的残骸被暗黑的水草相互缠绕,水底漆黑,摄引着祁屿的心与列车残骸,无休止地往幽暗中坠落。

        那是出了意外而断裂、落入湖中的火车的前半部分,还是他脚下踩着的这节车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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