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檐,你别傻!我不会游泳啊!你先等等我!”

        赵白河穿着人字拖踩到水田里,双腿在泥淖中往下陷进去好深,几步抬脚,拖鞋便留在泥地里不见了踪影。

        谁还管他这么多!

        他赤裸着脚往前艰难地踏着步子,分蘖旺盛的稻子在五月高比人腰,叶片的锋芒,在他的胳膊小腿割出密密麻麻的血痕。赵白河忍着遍布全身的疼痛,光脚踩着泥地里硌人的尖石,死命伸手,抓空好几次差点绊倒,才总算是拽住了表弟的后领。他一把将对方扯回,接着便牢牢环抱住表弟不再放手。

        二人拉扯间失了平衡,双双栽倒在了寸步难行的水稻田里,溅起一片脏污的棕色淤浆。倒地的周檐在挣扎中吃了几口浑水,赵白河也被烂泥糊得睁不开眼,却只将表弟死死箍在怀里,死死箍着,死死箍着,不留一点动弹的余地。

        “檐檐,我也是你的亲人!你冷静点!我也是你的亲人!”

        周檐使尽了力气也没挣开赵白河的束缚,什么话也不说,一口啃上了赵白河的肩膀,赵白河强忍着肩上的疼痛没有吭声,却听见耳边传来低哑的“呜呜”声。

        为了不哭得狼狈,哭得嚎啕,哭得不成人样,周檐拿赵白河的肩头堵住了自己的嘴。溃堤的堰塞湖一般,这么多天,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出口,终于在表哥怀里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她凭什么就不要我了啊……她还让我好好高考,为什么啊……”

        “我不是故意赶走爸爸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哥,我是不是应该答应爸爸,是我没把妈妈看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