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檐被他推得一步踉跄,仰身一头撞在了楼梯间生着锈斑的扶手栏杆上,发出一声惊人的闷响之后,倒在地上便没了声。

        “檐檐!你没事吧!”

        赵白河清楚自己仓皇之中使出的力道有多大,脸一下子又变得刷白,心中惊惧不已。他连忙冲上前去扶起倒地的周檐,托住表弟后脑勺的手触到一股黏糊温热,抽出来一看,竟是沾了大把鲜血。

        “对不起,檐檐,我……你等一下……”

        赵白河嘴唇抖索,看着怀中双目紧闭的周檐,几近要窒息过去。他慌慌乱乱去摸兜里的手机,想打急救电话,颤栗的、沾了血的手指却不中用,连着输错了好几次锁屏密码。

        然而周檐在这时陡然就睁开了眼睛,头破血淋的他面对着惊惶失措的赵白河,反而一下笑了。

        周檐笑得衷心,笑出了酒窝,那两枚甜美柔情的小小凹陷,在此时兀突地带上了几分邪气儿。赵白河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诈唬了一道,跟见了鬼似的连忙撒手又将表弟扔回地上,一连向后撤开好几步。

        介于小姨的病史,赵白河对神经病这个词一向避之不提,如今总算头一次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就指望着能够靠这骂退表弟。可他不知道的是,神经病三个字伴随了周檐的整段青春,在所有侮辱人的语言里,周檐最懂这三个字应当如何应对。

        别人骂他神经病,他就拿出神经病的证据来,拿出神经病的气势来,直到别人都认可了他是真正的疯子,不敢再靠近为止。

        止不住的鲜血从周檐脑后涌出,蜿蜒淌过脖颈之后又浸透他的衬衫领口,染得一片殷红。可周檐却没有知觉一般,只坐在地上定定看着赵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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