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我说了我喜欢你?”

        含在西面山隘上的落日好红好圆,烈烈熊熊烧成一团。屋子里没有开灯,眩目的夕照从旧门扉落进来,一小块斜斜折在墙根。那光斑极尽冶艳浓稠,却丝毫也照不亮屋内的阴暗,一块化不开的腻人蜜糖一般,边缘清晰地与黑冥割裂开来。

        赵白河背对着天光,感觉自己快被那光焰万丈的残阳给照穿了似的。半明半暗的房间、橙皮喷迸出的熏眼浊香,以及与这个死心眼表弟同处一室,都令赵白河感觉到无比的胸闷与窒息。

        见表哥一句话不回,注意力全在脐橙上,周檐又换了个问题:“上次走的时候你说的老规矩,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老规矩。”赵白河终于开口了,他盯着手中被削得坑坑洼洼的脐橙沉寂了半晌,才又继续说道,“见了面咱就去上床,没见面就别瞎联系。”

        “见面就只做爱,那不就和——”

        “对,你想得没错,就是炮友。”抬高声音打断周檐,赵白河将削了一半的橙子随便扔到那堆碎皮上,“都打这么多年的炮了,我还以为你会有点自知之明呢。”

        赵白河知道自己没太能控制住音量,手指捻着柑橘的黏汁,心有余悸往院坝那边瞟了几眼。白夏莲正抻着新衣往外婆身上比划,赵国平坐在竹椅上,盯着火炉放空养神,都只把屋内二人的嘀咕当成例常的兄弟寒暄。

        于是赵白河变本加厉,他反常地主动贴进周檐一步,猛不防一伸手,极其无赖地按住了表弟的裤裆:“周檐,说到底老子就只是图你器大活好。”

        隔着牛仔裤的布料,赵白河的食指指尖不顾对方的意愿,在表弟的睾丸上亵慢轻佻地搓摩,他凑到周檐耳边:“还不明白吗?和你搞既不用花钱,又不会得病,你说,这么方便廉价又卫生的炮友我还能上哪儿去找啊?”

        轻飘飘的气息撩过周檐耳廓上的汗毛,他看着表哥唇角那一丝不知所谓的嚣张笑意,只觉得呼吸迟滞,嘴唇颤抖了半天,却没答出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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