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河重新转向洗漱台,镜中的自己衣不蔽体蓬头乱发,无神的双眼直愣愣的,有些认不出。他重新开了水龙头,又任凭水声哗哗好久,才捡了衣服随便冲了几下拧干,乌七八糟搭在暖气片上。

        关了客厅的灯,赵白河一手扫开满沙发挤挤攘攘的靠垫抱枕,疲乏不堪地躺了下去。卧室那边的暖光从门缝底吃力地爬过来一段,便失散在昏暗中。窗外的月光星光,经由皓白雪地的反照,匀匀地,也渗流进了屋内。那些在天花板上颤栗摇动的红杉的黑影,好像一枚枚巨大的棘刺,扎穿了赵白河那匿藏已久的心的褶皱。

        好亮。睡不着。

        赵白河拿手盖住酸胀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又传来隐痛。出来旅游一趟真是累透了,全身筋骨都跟散伙了似的,就连翻身找个舒服的入睡姿势都做不到。

        次日,一如既往的默契让兄弟俩都起得很早。规规矩矩收好行李之后也没人再提什么观光小火车,草率地退了房,便开车踏上了返程。

        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在二人的缄默中显得格外漫长难熬,窗外的风景也无非就是山、树、山、树的循环重复。赵白河将周檐送回到学校门口,周檐什么都不说地开门下了车,却也不走,就这么提着包安静地立在车旁。

        赵白河看着内后视镜中自己疲塌双眼下的一溜青黑,总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该让两个人的这次旅行就这么不愉快地结束。

        他勉强地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一样松快轻俏:“这次主动约你出来玩,是哥哥不对。”

        能停车的时间并不长,见周檐还杵在原地没有离开,赵白河又补了一句:“以后你如果还想爽,我们就还是照老规矩来。”

        赵白河说完这句,放下手刹一脚油门,轰鸣的越野车掀起一阵尘滓,不出两秒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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