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河不知就里,以为周檐是自慰着爽哭了,可周檐却觉得自己是难受哭的。

        周檐也不想哭,然而高潮的后劲这时上来了,那种坠入谷底的虚无感也在此刻被首次体会到,他的难受不减反增,觉得此时的自己毫无希望可言,简直就是一具悲伤遗憾的空壳。

        表弟嚎得没完没了,赵白河却完全搞不懂是什么让这小子如此悲痛欲绝。他只得钻回被子里去,将表弟还有些细瘦的身躯拢抱到自己胸前,一下下轻轻拍着后颈,哄着:“檐檐,到底怎么了,哥哥在,告诉哥哥好不好?”

        周檐想开口,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描述自己的心迹,所以他只是把脸埋在表哥暖融融的胸膛上,千端万绪混在眼泪里,全都沁湿在了赵白河薄薄的睡衣上面。

        哭声逐渐转小,成为颤抖的抽泣,再到无声的默泪。周檐终于精疲力竭,就这样窝在赵白河的怀抱里,听着表哥嘴里断续安慰着自己的话,恹恹地睡了过去。

        周檐第一次手淫完的这天,抱着自己表哥睡了整整一夜。

        冬季的夜严冷苦长,寒气从经年发硬的棉被之外渗透而入,大风呼啸着拍了一阵旧窗以后,惨淡的、夹着雪的雨终于降了下来。

        落在后半夜的雨格外难熬,只有表哥身上是像火光一样温暖的。

        周檐紧紧环着赵白河的腰,半梦半醒之间身体不自主往赵白河怀里钻,额头紧贴在赵白河胸口,热气蒸得满脸通红也不撒手。

        就仿若是越冬之鸟迁徙着追逐暖流,草原生灵跋涉着寻觅水源。周檐在那时如此想要亲近自己的表哥,仅仅是一种颠扑不破的原始的欲望,是钉在基因深处的本能,是蛾虫一般无论对错不顾死活也会永远坚执的——趋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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