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玩意在垃圾桶里居然都还在响,诡异变调的生日快乐歌空灵地充斥在整个楼道里,从扰他们一家变成了扰整层楼。白夏莲半夜被吵醒之后比平时还暴躁,直接冲回家拎了个大锤子出来,哐哐两下砸成一堆碎片,这才彻底让它闭了嘴。

        赵白河回想起这段往事,看着手里同样唱个不停的跳蛋,感觉自己终于和那时候的母亲共情了。

        可自己现在手边又没有锤子,而且他已经听到白夏莲关了电视,朝洗手间门口走来的脚步声了。

        白夏莲急着用洗手间,便在外面砰砰砰拍门,吼道:“赵白河!怎么还不出来?在里边孵蛋呢?!”

        赵白河叹气一声,把跳蛋重新塞进裤兜里藏着,心想自己可不就是在孵蛋吗。

        ——

        赵白河人生第一次到见周檐,也是在一场宴席上。但那时候,这位表弟还并不像如今这般沉闷。

        十三岁那年,他那个远房表妹杨思璐的爸妈做生意赚了点钱,便将自家村里的老屋翻修成了三层小楼。据看宅的风水先生说,搬进新家第一年的春节需要聚聚人气,杨思璐一家便请了一大堆远亲近戚,去他家新房一同过年。

        年夜饭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摆了六七桌,四处充斥着叽里呱啦的神聊、八卦和小孩子的搅闹声。赵白河还算规矩地坐在塑料凳子上,好奇地盯着坐在餐桌对面的,这位他有记忆以来从没见过的小姨。

        他的小姨白冬梅穿着件一看就质地上乘的白色大衣,柔软的卷发披在肩膀上,连手指甲都是亮闪闪的。十岁的周檐也穿着浅颜色的冬日外套,略显拘谨地挨坐在白冬梅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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