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郑嵘满脸愧疚地说:“子炀,我明天晚上有课,大概没办法去了。如果有录像的话,我可以看回放的。”
“课逃掉不就好了?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钟子炀臭着一张脸,口气也冲了。他存有郑嵘的课程表图片,在手机相册里翻了一阵,对着星期看了几眼后,气愤道:“他妈的,古希腊神话欣赏这种烂选修课逃不了吗?非要去吗?我马上要去上学了,我想我还在的时候你能好好陪着我。”
“对不起,这次真的不能去看你的比赛。我昨天收到了奖学金的汇款,等比赛完,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好不好?”郑嵘捉住钟子炀的手,讨好道。
钟子炀心里炽着汹然的怒焰,阴着脸往门口走。两人拉扯到狭窄的楼道,钟子炀不耐烦地一甩手,这一抽力让没站稳地郑嵘一脚踩空,直接顺着楼梯滚到转角处。钟子炀连忙奔下去查看,见他只是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喉咙里蔑视地一哼。
郑嵘白着脸站起身,挤出几丝笑容,说:“刚刚不小心滑下来了,没有什么大事。”他向钟子炀伸出手,在发觉掌心都是血和土灰后又悻悻收回。
“你没事那我走了。”钟子炀皱着眉打量他几眼,抿抿嘴把关切的话吞了进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比赛当天,钟子炀仍觉得胸腔里拥堵着无名的愤怒。临上场前,郑嵘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是一些符号组拼成的“加油”大号字,他乜斜了一眼信息,回复他一个“滚”字。妆容精致的钟燕发觉他脸色难看,以为他有些怯场,踩着高跟鞋过来安抚他两句。
钟子炀已记不清当天对手的模样,只记得对方的勾拳势头很猛,但都无一例外地被他避开了。他心火正炽,凌掠和征服的欲望极度强盛,爆发出的力量和速度都令观众咂舌。几个回合下来,他毫无悬念地击败了对手。他听到观众席热烈的喝彩,看到他妈妈站起身大力地鼓掌。不知怎么地,郑嵘那张温驯又迎合的俏脸影现在他脑海中,怎么也抹不去。
比赛的战利品是一副拳击手套、一枚镀金奖章和一条拳王金腰带模样的手链。他将拳击手套赠予对手,奖章和手链准备送给郑嵘。
次日一大早,钟子炀敲开一家药店的门,买了很多擦伤的药膏。他揣着药膏和礼物晃到郑嵘家附近,又像被捏住后颈皮的猫那样静滞了数秒,随即红着脸转身折返。他愤懑地跑去那座两人常去游荡的小山坡上,在半截腰处松了松土,挖出个半米深的坑,将塞着药膏、奖章、手链和纸条的上了小锁的铁盒一股脑埋了进去。他回家后,以提前交接公寓为由,要求他爸替他改签机票。他连夜收拾行李,第二日一早便飞离H市,没给郑嵘留下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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