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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郑嵘家,钟子炀翻了半天才找到半瓶快过期的红药水。他用卫生棉签蘸了蘸,小心翼翼地擦拭郑嵘头顶那道细长的创口,他问:“这种不会留疤的,对吧?”

        郑嵘坐在一张破木头板凳上,因被触到伤口,肩膀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

        钟子炀凑近他头顶,近乎孩子气地安慰道:“我吹一吹就不疼了。”吹了两口气,钟子炀就从后方用力抱住郑嵘,随后张开嘴奋力咬住他的肩头。郑嵘依旧没有反抗,只是喉咙里发出小狗似的微弱痛哼。

        如果郑嵘这时反手给钟子炀一耳光,他心里都会好受一些。可是这他爸和妓女生出来的野种竟仍旧温吞地承接着苦楚,仿佛他生就是为了包容自己的。钟子炀觉得困惑,急躁地扯了个理由就离开了郑嵘家。

        隔天路过一家乐器行,钟子炀歉疚地买了一只老山羊皮的非洲鼓,这玩意儿他去大理旅游的时候看到好多人都在拍着玩,学起来也不费脑。最重要是能消磨时间,省得郑嵘闲暇充裕后琢磨起谈恋爱的事。刚买完,他就兴冲冲背着鼓去了郑嵘家门口守株待兔。

        临期末考试,郑嵘在图书馆泡了许久。回家时因脚步声太轻,楼道的声控灯都没亮。看到门口立着一道黑漆漆的人影,郑嵘惊愕地叫出声。

        昏暗地声控灯应声亮起,钟子炀臭着一张脸,粗声质问道:“哪鬼混去了?等你半天了。喏,给你的。”

        “这是什么?”

        “送你个玩具。”

        “我不能要。”

        “你他妈怎么给脸不要脸?拿着,不要我现在就给摔了。”钟子炀把鼓包硬往郑嵘怀里塞。

        正僵持着,声控灯又灭了。钟子炀老成地叹了口气,把鼓包打开,咚地敲出一声脆响。灯倏地又亮了,郑嵘眼睛里也映现出烛火般的柔光,还露出一点局促而感奋的笑容。钟子炀楞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招呼也不打就匆忙跺着阶梯溜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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