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炀猛地想到他爸小腿上也长了一块,有拇指印那么大,脸色阴鸷起来,说:“难看死了。”
郑嵘不知所措地提了提泳裤,意图遮住那块暗昧的印记。
见他还遮遮掩掩,钟子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底打滑地踩上人字拖往公共浴池跑。
郑嵘虽说不理解他为什么发脾气,但还是追了上去,试图小声解释:“我不是故意露出来的,你觉得不好看,我以后一定会遮好。”
钟子炀扭过头怒视他一眼,见郑嵘靠近,连忙搡了他一把。对方身上湿淋淋的,触得一掌心滑腻的温热,他被电击似地抽手,却见郑嵘胸廓下围不知趣地浮出一片浅淡的柔粉色。钟子炀一张青涩俊脸瞬间涨红,啪嗒着人字拖迅速跑开,中途还滑稽地跌了个狗啃屎。他极少在郑嵘面前出丑,当即觉得加倍的耻辱。
之后足有两周钟子炀都没再联络郑嵘,再联系的时候,钟子炀邀请郑嵘一同去市郊的清水潭去野游。郑嵘本以为失去了钟子炀,见对方主动给台阶下,连忙欣然应下。
到了清水潭,郑嵘躲在一棵树后脱衣服,钟子炀冷眼瞄过去,见他拽外裤的时候,泳裤滑落了些,浅浅露出一小节股沟,胎记的位置恰被一条肉色的创可贴掩住。心脏坍圮的酸楚令钟子炀觉得怪异,立刻凶巴巴朝郑嵘的方向吼道:“磨叽什么呢?你快一点!”
受到催促,郑嵘自己也忘记了拿浮板。因为是周末,这里人称得上多,钟子炀一直带着郑嵘往野林深处走,捡到一处尚且无人造访的小水潭才停住。郑嵘赤脚蹲在一块石头上,用手撩动着清波。看着郑嵘节节棱棱拱起的脊背,钟子炀心底升腾起亢奋的恶意,一脚将郑嵘踢进水潭。
钟子炀其实再次之前也没野游过,他不知道很多湖潭看着清澈见底,下了水其实根本看不分明。他站在板石上,冷漠地看郑嵘竭力用蛙泳的姿势扑腾着水面。
没一会儿,来了几个中年人过来水边露营,钟子炀还彬彬有礼地同他们打招呼。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到郑嵘在水中脱力地挣扎着,犹疑地审视着钟子炀,正有下水救人的打算。钟子炀脑中蹦出眼前肥腻的肉躯缠住郑嵘身体的场景,觉得实在恶心,这才跳进潭水中去将郑嵘捞了出来。
郑嵘溺水时间不算太久,趴在他怀中呛出几口水,随后便惊惶失措地咳嗽。喉咙呛痛过后,郑嵘才发觉膝盖被潭水中嶙峋的石头磕破好几处,正低头检查,一串血珠顺着前额淌落在大腿上。
钟子炀吓了一跳,他也只是因为那天的窘迫,想恶作剧地报复一下,并没有真正伤害郑嵘的意思。他慌张地检查郑嵘头上的伤口,在发现那道口子较浅后才舒了口气。两人失落地结束行程,钟子炀本想打车直接去最近的医院,郑嵘却捏着他的手反过来安慰他,说只是不要紧的小伤口。出租车最终驶向了郑嵘家的方向。
钟子炀平复了下心情,又开始变得不领情,他觉得这都是郑嵘的错,忿忿地抽回手。没想到郑嵘的手又摸了过来,试探地轻触他干燥的指头,见他没有挣脱,又重新紧握住。钟子炀低头端详那只劲瘦的手,任由它笼子似的箍着自己,小声嘟囔:“都怪你。”都怪你不设防地纵容我伤害你。你应该好好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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