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纳闷地拍了拍掉在裙子上的薯片碎屑,把掉渣和烦闷的情绪一块儿抖落干净,朝矗立路旁的垃圾桶走过去。

        天气闷热,嗡嗡囔囔的苍蝇蚊虫成堆地聚集在垃圾桶上方,黑乌乌一片、无头无脑地飞撞,惹得宋式微心里一烦,把薯片包装揉成一团,远远地、重重地扔了进去。

        走回去体育馆的正门口,检票处已稀疏无人,留下来的几个安保人员空出闲抽根烟,吞云吐雾的。

        她微微皱着眉头,心想怎么回事呀?杨弋再不出来接她进去,电话也不接,别说比赛开始了,说比赛要结束了都有可能。

        实在搞不懂杨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宋式微重新打开手机,陷入百无聊赖的翻弄中,确认消息界面,没有动静,再刷刷朋友圈,无关紧要的帖子呲溜呲溜往下滑……

        倏忽之间,她停住了,呆滞了几秒钟。

        身后马路上的人群车辆来来往往,全都与宋式微毫无相关,没有人拥有超能力可以透过她平平无奇的面部表情洞悉到她情绪翻涌的内心世界。

        尽管会有人出于好奇一望,或者是无心一瞥,但宋式微自觉理智凌驾于情绪之上,压抑崩腾上涨的情绪不显现在脸上。

        几秒钟之内,心里经历了一场没有预告的地震,瞳孔的黑多了几分深沉,眼中白底多了几丝红,但是这个世界仍旧在高饱和度的曝光之中膨胀着,她确定,只要她急速地冷却下来,这座城市便不会突然爆炸。

        不断充气的气球膨胀到了极限,就在一线之隔,打气筒停止了运作,在砰的一声爆炸的前夕暂停了时间,绷着最后一根弦,宋式微反反复复地确认映入眼底的画面,试图重组逻辑,透过手机屏幕解释这条朋友圈最浅层的意思、此刻变得莫名其妙的等待、那晚的约定和今天的一切。

        重而低头看,手机页面正好停留在叶楚发出的一条朋友圈,她兴致满分地晒了一张入场券,发了一张自拍,笑容堆积了满面,身后是人头攒动的体育馆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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