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凄清,周围的平房陋屋越发安静。
每间房屋里的呼吸声越来越少,连鸡鸣犬吠都少了许多。
生于兹长于兹,洛桑二世知道,作为翡翠城地价最便宜,历史也最短的行政区(他甚至怀疑北门桥外有没有专属的政务官),新郊区所容纳的居民,大部分都是城里各行各业的底层工人和仆役。
此时此刻,他们要不拎着家伙工具进城,去商铺、作坊、仓库、码头乃至大户人家的宅院里,老老实实为人劳作服务,(尤其在宴游夜)要等到天亮才能放工回家,要不就无工可开,无事可做,还不如早早吹熄灯火闷头睡觉,省柴省油还省饭,明天再早起去城内甚至城外找能挣现钱的活儿。
仿佛一桥之隔的地方,翡翠城里那些灯火万家明亮温暖,激动人心又引人向往的风景,俱与他们的生活无关。
而名声在外、纵情享乐的翡翠庆典,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另一个靠着劳力挣钱的机会,顶多这些日子里老板的工钱发得足一点,客人的小费给得稍多些。
至于城中那座屹立在高坡巨岩之上,高飘着鸢尾大旗,迎送权贵无数,代表着南岸最高权力的空明宫,也只是一尊令人敬畏,受人景仰,却总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巨神。
不食人间烟火,无涉俗世红尘。
念及此处,洛桑二世握紧拳头。
瓶中非酒啊,洛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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