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想要这样的母亲……”醉酒之后的梅诗有些呆楞楞的,说话的口气还带着一点奶音,听着就像是在撒娇一般。明易还没想说什么,就看着梅诗望向他,问道:“你说,没了老公,不还是有孩子么?怎么、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呢?”

        因为喝醉了酒,梅诗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抓着明易的手,开始了话痨模式:“我没有六岁前的记忆,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在一个灵堂里,我坐在小蒲团上,我跪不住……太硬了,然后一个好漂亮的女人的黑白照挂在那里……”

        梅诗还能记得当时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布置成的一个简单的小灵堂,来吊唁的人很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自己太小的缘故,梅诗当时只会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小蒲团上,看着偶尔走上前的人拿着白花,鞠躬,又带着怜悯的神色看着自己……

        “周围人说,那是我妈妈,唔……可是我妈怎么就、就待在小框框里呢?”梅诗歪着头,嘟囔着,“后来,又来了一个男人,拉起我,说……说是我爸爸,让我跟他走……”

        梅诗的记忆里男人拉起她的时候旁边还有前来吊唁的女士上来阻止他的行为,说着许多她但是听不懂的话,不过还是有些话她听懂——“这么小的孩子没了妈,你还要让她和那个恶毒的女人住在一起?”

        “然后呢?”明易从来不知道梅诗的经历。

        “然后啊……又来了个女人,大吼大叫,指着照片里的女人骂狐狸精。”说到这,梅诗的眉头不由得挤在了一起,“那个之前说是我爸爸的男人也被那个凶女人挠花了脸……唔,后来我就进了福利院。”

        梅诗清楚的记得,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挠花男人的脸,不是因为他要带自己回家,也不是因为她的母亲,而是因为她在这里大吵大闹让男人的面子挂不住,男人这才出口反驳,结果男人自然被那个女人凶残的教训了一遍。

        梅诗当时还有些庆幸,没有真的跟男人回“家”。

        “福利院那里的小孩子都超级凶,他们抢我东西吃、还、还还骂我,唔……骂什么来着,不记得了呢~”没心没肺地表述着对福利院的最初记忆,听着梅诗的话,明易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心疼的看向梅诗。

        而梅诗又露出一脸得意的微笑,说道:“那小孩超讨厌!不过——嘿嘿,我后来都把他们打了一顿,力气没他们大我就抓地上的沙子朝他们脸上撒,然后趁机把他们按在地上多打几下,等他们恢复了,我就朝院长阿姨那里跑过去哭,嘿嘿,他们都没我长得可爱,哭得也没我惨……”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梅诗笑得憨憨的,道,“我不记得谁和我说的,背地下黑手,明面要哭穷……下最黑的手,吃最好的肉!唔,好用,后来我在福利院我就是老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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