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游一派纯情,哪里听得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张大夫只得挑明了,“这位爷啊,你和我交个底吧,四个月,是小徐的种么?”

        赵游面露愠色,“我只他一个。”

        不过经这一番提点,再满打满算地倒推回去,四个月,非得是初夜那回便已埋下种子,那时银杏还是金黄的,当万物安眠于雪被下,有颗种子也在他肚子里生根发芽,等到来年春夏,它将茁壮长成……

        赵游脸色突然变了,“我的肚子……也会变大么?”

        张大夫一焦虑就揪胡须,揪疼了后倒嘶一口冷气,示意赵游掀开衣袍,然后他用苍老的手抚过白净微隆的肚皮。

        赵游不知是不是错觉,肚皮里的小生灵似乎察觉出来者不善,畏惧地瑟缩了一下,这让他顿生呵护之意,甚至想要傻乎乎地出声安慰道:“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起来,明明之前徐放怎么毛毛糙糙地捏小肉肉,它都岿然不动的。

        张大夫叹道:你这肚子倒比寻常四个月要更大些。”

        可想而知,等到怀胎十月,必定肥圆得像个球,即便再宽松的官袍也无法遮掩,尤其赵游身材高瘦,若再搭配个高高隆起的肚子,实在怪异。

        他甚至没有办法全方位增肥,君父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当朝太子心宽体胖与日俱增,传出去可想而知有多难听。

        赵游一念至此方才惊觉,自己已不知不觉想要保下这孩子,并且竭尽所能地为之周旋。

        可恰恰是在将孩子纳入考量后,迷雾般隐隐的阴谋终于露出了尖牙利齿,迎接他的不是柳暗花明的未来,而是遍体生寒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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