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这么快作甚,出门前先将路线理顺清楚,备足干粮清水,才是常态,知晓你有那汉子帮衬无需操劳担忧这等事,不过还是要将该说的话说在前头。”
“夏松向来太平,我也算是在夏松走动过一阵,从来不曾听闻夏松当中有甚不太平之处,何况是从此地去到皇城,一路皆有官道可通行无阻,为何还要找寻人手护送,皇城里头的重职大员我也曾相隔百步见过,却从未有如此阵势,”赵梓阳说罢,将大枪放下,平静看向眼前女子,“再说请的也不是什么寻常高手,只为防患于未然,真值得这么大的价钱?姑娘倒也别见怪,我们这等江湖人闲散惯了不晓得说人话,这钱要是有命要没命拿,还要它作甚。”
眉眼生得孤傲冷厉,犹如刀芒在潭似端庄好看的女子回身,反而无甚愠色,打量打量赵梓阳蒙枪的旧布,与浑身衣着,缝缝补补处相当多,又见那位道童愁眉苦脸将腰间几枚铜钱掏出,翻来覆去嘀咕道怎就只剩这点,脸上寒霜褪去。
“我能保你拿稳那九成银钱,要知道皇城一路虽无事,但只是因为过路之人的身份还不够高,分量不够大,才会觉得一路太平,而你恰巧本事足够拿这份银钱,同样也拒绝不得这份银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知道这话并不假。”
聪明人往往都是这般,赵梓阳不喜欢聪明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女子这番话相当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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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赵梓阳懒散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不过要两日之后拂晓见,甭让那汉子三番五次前来,瞧见他那模样,忒不下饭。”
女子临走时,或是有心或是无意,赵梓阳又嘀咕了一句这分量真不大,气得女子险些再度回头,但想想后者无异于市井泼皮的言语,还是咬牙离去,打算秋后算账。
脚步渐远,赵梓阳收起放荡笑意,孤身坐直腰来。
这位面容奇美的女子年纪,也当与自己相仿,虽说瞧来便是金贵人家,城府心气还需历练,不过看人的本事倒不差,仅是打眼之间就瞧出赵梓阳困窘之处,确使得本打算问个分明的赵梓阳无计可施,最终只好作罢,不过要说起诚意其实也不小,起码赵梓阳知晓,这女子断然不是什么寻常人,身后究竟立身谁人,才有如此的口气,连赵梓阳都不好认定,只得等到前去京城过后,托重回京城的年平之多方打探,当然要先到京城,才好往后想。
出门前两日,赵梓阳不曾多做什么,只是用女子递来的一成银钱,去往集市里挑过两柄好弓,一柄长刀,前去距离此地最近的镖局,买来不少绳索短镖,又从城中专做不见光生意的瘸子处购来满满两壶箭羽,走前还将始终揣在云仲身上的碧空游也一并带上,悬上封书信放出,同李扶安知会一声,趁星夜未褪时,牵马登程。
出门之前,浑身背起两壶箭两把弓,一柄腰刀一柄长枪,马背上悬满物件的赵梓阳朝云仲看过一眼,恶狠狠说日后这些银钱得你还上,遂不回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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