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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我二人站的边不同,但既然我这街主乃是半个前辈,且如今早已是穿金戴银,当然不会同往日那般使出什么过于阴狠的手段,身在市井,您老估摸着也不曾瞧见两位家中富庶锦衣华服之人,一言不合便扭打起来,使扯发髻偷蟠桃的招数,落得个狼狈不堪吧。”

        “但毕竟是在其职谋其责,云小兄弟出招,要是不接,那才算是看轻了人家。”

        街主走出屋舍的时节,才瞧见那位孩童依旧不眨眼看向那条黄犬,神情很是害愁,这才发觉那黄犬似乎是年岁过长,莫说是经雨淋风吹,就算是终日佳肴好药供养,也未必能熬过月尾,眼下已然是只剩喘气的能耐,几乎难以站起身来。

        黄犬身上披着件极长的蓑衣,孩童手上擎着枚伞骨漆黑的伞。

        街主眯起眼来朝远处看去,可分明此时落雨,并无一人前来牛衣巷这等偏僻地界,起码今日空无一人,孩童并不晓得,这位向来性情很是温和的街主大人,今日为何神情突兀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面皮当中横竖纹路毕现,乃至缠起两三分怨毒意味。

        不多时,孩童跑回铺面当中,不住搓起通红两眼,嚎啕大哭,说是那位街主将黄犬身上盖着的蓑衣撤去撕为数截,还将那柄方才云仲相赠的伞抢了去,径直走出牛衣巷,任凭黄犬卧在清冷雨中。

        孩童随自家师父前来学医以来,黄犬便终日同孩童嬉闹,孙掌柜时常繁忙且脾气很是暴躁,唯独黄犬通人性,时常与孩童嬉闹玩耍,后者瞧其将死,当然是心中哀意顿生,可偏偏想不明白,自家师父为何始终不将黄犬接到铺面当中避雨。

        “以前啊,这的人心都善,但是自从八方街起势,好像心善已然是一件说不得做不得的事,谁要是身在街中多瞧了那等体弱身残的乞儿一眼,流露出丁点怜悯意味,旁人都是要瞧不起,时辰一久,好像每人都以此为耻,就连那些个时常乐意做好事情的人,都是忍不得奚落,到头来也同旁人那般冷眼旁观。”

        “但街主还不是街主之前,其实也是个很好的人。”

        这次老掌柜不曾训斥,也不曾骂孩童没出息,颤颤巍巍由打药柜中翻出两枚瘦弱参药,使已然盘过许多年的捣药杵仔仔细细磨成药粉,朝屋外招了招手。

        雨势不减,但少年打道回府的时节,一路上也不曾湿过肩头,通体青光时隐时现,竟是隐隐之间扯动云仲脚步,腕间黄龙雀跃,但迟迟不能使得少年朝别处挪上半步。

        不过云仲今日还是不曾饮酒,入府一步,便是盘坐下去,单手抹雨,于是周身无数雨丝凝住,大阵浮空,整座庭院,一时无雨。

        依旧是白木阵,但比起当初身在南公山屋外所布,气息不知要深重多少,黄龙扭动身形,近乎是将内气强灌入少年通体,江波湖潮,奔涌流泄,竟是一时使得少年体内几枚原本已是黯淡不见光的澜沧水,都是莹莹放光,白木阵自也是水涨船高,近乎笼住整座宅院,稳固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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