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是不赖,起码可得半日欣喜,纵使寡淡,也算是丝丝缕缕缭绕心头,磨得人肝肠直颤,胸中潮水起伏不止。
李三琢磨一番女子心思,而后又偷眼打量打量立身城关近处两侧的一众女子,或多或少面皮皆是携有些许绯红,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说起些女儿家私语,恼羞成怒撅起嘴来,正是十余岁未曾出阁的芳华年纪,仅是略微眯起杏目,一瞬娇羞,便可令看客当即失魂走魄,堪称最是惹人怜惜。
但唯独有一位负枪的少年人,双肩如削,走马进城关时,连眼皮都不曾抬过,分明周遭繁华秀,依旧是冷冷清清,仿佛一根通体凉意咬手的乌黑长枪。
身前左右,十方坚垒,落英难越,飞花不过片叶无沾。
比起别处而言,夏松可称得富庶二字,原本才入关的地界,理应算在百姓缺衣少食的贫瘠之地,虽说是各地商贾皆是多半经由此地过路,但终究难算在金贵地界,再者农耕者多依关口这等人迹罕至,耕地丰厚的地界,总也比不得商贾那般富庶,故而穿街过巷穿金戴银者奇多,但深究起来,大半乃是外来人,当地百姓亦是贫苦。可夏松却是不同,虽受东诸岛中流寇水贼时常侵扰,但百姓却是向来不乏银钱,更少有那等无米下炊的窘境,家家皆可添暖衣,处处亦能得饱食,连带关内近处这类搁在别地相当困苦贫寒的地界,亦是男女常着锦衣,自进城关过后,从未得见什么衣衫褴褛者。
赵梓阳年关时节,已是辞别那位满头花白的汉子,离了颐章南境形同万千长鞭及地的连绵石峰,随这位绰号李三的李扶安,悠悠转转,闲步入夏松。
汉子曾言,这杆乌黑大枪当中本就蕴藏有枪招路数,倒也非说是指点赵梓阳入门师父枪路无出其右,而是这杆大枪很是有些来头,也许是年事已高迟迟想不清楚来历,故而才可练出一手奇高奇高的枪路来,其实也未必教出什么名堂,只教过赵梓阳一手同人分生死时,不择手段的念头路数,便已是足够应付世上大半厄难敌手。
练枪十分,如按以往过招时规矩,也不过运出七八分,可倘若是依照汉子路数,过招时节即搏命,先定高下,再分生死。,则是可由十分功力当中再生两分功,一时难挡。
即便是赵梓阳于山间听惯了吴霜言语,常思阴损技法最是有违江湖规矩,可也不得不皱眉认同汉子歪理。
江湖之间,保命最重,过招时节可无害人心思,但不可对于阴招手段一窍不通,起码撞上的时节,需常忆及此流手段,总不可已然吃过亏后,失却性命,再言悔之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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