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甚力气,凭一道虚神,若能吃半口饭食,老夫日后送你十件通天物,如何?”老樵夫托起杯盏,挑衅冲吴霜虚神眨眨两眼,一饮而尽。
山中此刻四人,三人皆是酒虫,除却温瑜向来极少饮酒之外,得见酒水,大多是纷纷压制不得性情,再者佳节方来时,最能惹人贪杯,云仲虽始终不曾过多言语,但仅是几炷香功夫,已然饮酒一坛有余,望着桌间几人,亦是不由自主咧开嘴来,言笑盈盈。
又逢一载年关过,佳节把酒话清欢。
山巅高处,台阶落雪,一行脚印,两人坐地。
“想清了?”衣袍平静的白衣吴霜看向自家这位小徒,神情复杂。
“自然要想得清楚,才敢和师父说。”少年额头叫樵夫接连赢过数场雀牌,横七竖八贴满纸条,眼下山风吹拂,还是不忘一一摘下,从容看向眼前虚影。
“经络毁去,未必就不得解,算算时日,距离为师出关其实也耗费不了几月,怎么就不愿再等上一阵。”吴霜叹息,自个儿这位向来极听劝的徒儿,今日一反常态,无论自己这位师父如何规劝,皆不为所动,只是将要去到泊鱼帮谋差事说了许多遍,任凭吴霜佯怒或是宽慰,口风始终不改。
“其实也出于对自身考虑,几番出游,说起来并未遇上登对的敌手,起码剑术一途上,只遇到过白毫山叶门主,强过徒儿许多许多,除他以外,并无多少剑术剑招精妙者。”云仲也不急切,抱着坛酒水缓缓道来,“毕竟是习剑日短,侥幸能同宗师过招,也不过是出于师父剑招高妙,替徒儿垫脚,才堪堪能胜过别人。”
“但依旧是数度遇险,即便当初这身修为尚在,应付的时节也难言轻松,虚丹更是频频抱恙,有两三回险些身死,到那时节才发觉徒儿引以为傲的剑术,其实还嫩得很。此去泊鱼帮,定可遇得许多使剑的高手,见过百家之长短,登堂入室,见己明心,在徒儿所见本就属一桩好事。”
“日后如若不能踏足修行,起码一手难得剑术,也可为人称道几句,好过旁人提起南公山四徒,一无是处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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