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疏默念咒语,中丹田的经脉逐渐完整、连贯,他将全身各处都依此法修补起来,果然寻得五六处残缺,完事后他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不敢想这样的缺口若是在他x1收魔物时发作起来,自己又该处于何种境地。
他踌躇地沉Y片刻,抬头看着张文礼重又变得模糊的分身,便知此人正将从这里得来的灵力往回传。此地离宗门何止千里,这样传送过去的灵力又能剩得多少?何必如此费劲?他沉默片刻,开口问对方想要自己怎样的帮助。
张文礼打量他几眼,伸手将他的发丝撩到耳后,“你可以先去问问,问你的好师叔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肯完全修好你的经脉,然后……我要你替我引开洛霓君,至少两个时辰,我要做一个同T替身,代替我待在他的监牢里。”
“那就是背叛他!他知道了一定怒不可遏,他对你的恨就会加在我身上……”
“而我的学识都会进入你的脑子,只要你肯用功学,你将很快能超过他,成为受人景仰的除魔英雄,”张文礼看着对面激动的神情,忙笑着嘘声,继续说了下去,声音低沉而诱惑,元疏一听便知,那人正在用为数不多的灵力施法做惑言,“还记得去年在南海救下的几个村民吗?他们对你叩拜再三,你在他们眼里就是神,不用想,你离去之后,他们还记得你,记得你飞过重重海啸,将他们从水怪手里抢回了命,说不定还刻了木雕,做个神位供奉你呢。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等着你去救,有无数的妖魔鬼怪等着你去杀,没你这样的义士,这个世界该多可怕?总不能指望宗门世家去救付不起供奉的平民百姓吧,谁愿意受这苦?那些宗门大家都待在好地方,偏僻幽深的丛林、无人问津的海域、临近鬼域的沼泽,他们都不会去的……你想要就这般浑浑噩噩地杀些小怪,鲜为人知,还是跟着我,去寻些大的功绩,抓千年万年的灵兽,做个前所未有的英雄?”
元疏听着那人念叨,因为识破了惑言,这一切劝道的功效对他都大打折扣了。十几年前,在他未修出金丹时听一听倒还可,如今他杀了多少魔物,见过多少事,怎不知替民除魔的义士大多来自宗门大家,满大陆抓捕邪祟的义军,更不会是闲散游侠能组成的,他离开宗门、上交木牌本就不单为了能自在除魔,以此相惑,岂不舍本逐末?
他站起来,低头看着张文礼的分身逐渐稀薄起来,也不为他重新注入灵力,只是冷眼旁观,漠然摇头,“您的本事我不知道,师叔却是对我恩重如山,他愿意为我修补经脉实属机缘巧合,是我求之不得的……求人帮忙怎好恩将仇报?”
张文礼听了,他的身影却未全然消弭,那人留着最后的灵力,不是惑言,没有任何装饰,就只是走投无路之人满是怒火的歇斯底里。元疏听得他抱怨自己的处境,每日有同门入殿拜访洛霓君,他却只能在压抑灵力的监牢里听那些人谈笑,备受各种魔物啃咬、折磨,仿佛洛霓君从未做过炉鼎,也不曾被废去过修为,而他却实实在在地失去了尊荣、修为,永远被人吊着一口气,永远等不到苦难的终点。
“您做过的事也不能怨他报复吧……”
“我做了什么?那蠢货本就罪有应得,我早就看不惯他不择手段地向上爬了,从他修成元婴开始,他便有意摧毁我与众同道苦心经营的修行圣地,他公然在宗门内渡劫,毁掉多少福地、灵脉?更不必提他那些来路不正的功法、秘籍……哦!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爬上去的,坐上掌门的宝座,将他那套丧尽天良的修炼路子传下去,日后人也不必清心修炼了,都学他杀人夺宝、捕魂炼丹,都去做禽兽吧!人吃人,大的吃小的!不是已经有了吗?他的弟子也修成元婴了!不知都用了什么邪典,我捉着他杀人换根骨,想来为了成全那个弟子,他又害了不少人吧……”
元疏听着便大不满起来,他据理力争,说穆含星每一滴灵力都是他自己辛苦炼出来的,那人善良、勇敢、见多识广……
“如果你真的相信,就回去啊,回家去,去见你的师叔、叔父、师兄弟,何必在外面游荡?”张文礼听了片刻,冷笑着打断了元疏的话,他的分身逐渐模糊,说出的话也变得飘渺杂乱,如一阵风吹在元疏耳边,让他不得不止住了话语,去分辨那人到底说了什么。
“只要两个时辰,让洛霓君不出现在承yAn台,一切与你无关,你离开他的住处,离开乾胥派,我会去找你的,我保证。”说完,张文礼的分身便完全消失了,元疏坐在山林树荫下,微风吹拂,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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