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疏闻言惊讶地叫了一声,他点头局促地站了起来,将衣带拢起,正要离开时,手臂却又被人抓住了,他转头看着穆含星,只见那人衣衫不整地抬起头,眼角挂泪,无声地凝望他片刻,yu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元疏在这电光火石间,想起了两人相伴多年的时光,他曾经万分惶恐地延伫于宗门之外,不肯回去见对方。他觉得穆含星对自己有所隐瞒,不知在策划着什么叵测难言的Y谋,这个人,他的所作所为既温柔缱绻又心怀不轨,但这一刻,元疏知道他可能就此终结了,他的谋划可能永远也没法实现,他们的纠葛也许都会在滚滚天雷下化为乌有,化作只有他一人记得的尘封往事,他想要出言安慰,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用看不用想,充斥着巨大灵力的天劫正悄然在这片大地上成型,如果元疏不能即刻离开,凭着在渡劫期滞留一处的两个金丹修士,这场天雷必然要带走他们的X命。
于是元疏什么也没说,他召来灵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穆含星起身后深深地x1气,强迫自己稳定情绪,一切都已齐备,只要度过天劫,他将心想事成,现在正是紧要时刻,不可分心,不可分心……
待元疏出了山洞,见此地布置的阵法统统消散,天空中笼罩着大片乌云,已有许多闪烁白光的雷电破开黑云,轰隆隆划过天际,将大地也照亮。他火速逃离时,心中亦扬起一份忐忑,这是他日后必然也将经历的劫难,当他灵力充沛,意图与天争寿之时,十重天雷便会到来,与此身修为做个考验。
元疏几次用了阵法传送,天空雷霆依旧锲而不舍地跟着他,轰鸣闪烁着恐吓,似乎下一刻便会落在他的头顶。他听得耳边雷声轰鸣,惶恐地又一次踏过传送阵,气喘吁吁地抬头望天,见用作预警的闪电已往别处去,自己头顶的天空,仍旧是暖yAn荣荣,白云蓝天的和谐景象。
元疏如释重负地倒了下去,坐在一处岩石嶙峋的山谷之顶,心有余悸地盯着远处浓浓黑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最后竟未与穆含星说上一两句,连简单的道别也没有。他坐下后,勉强抬起掉落的一边衣领,觉后x流出水来,在大腿上粘连,窘迫之余,xa的余韵终于安抚住了杂乱心绪,他略带慵懒地瘫坐着,看着远处一条蜿蜒扭曲的天雷打在地上,激起一阵剧烈的轰鸣,那一处受劫地方,似有山石倒塌,卷起层层尘雾。
他放空大脑,默然等待着天劫的后续,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雷电打在那处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山谷中,使所有人皆知,那里将有一位元婴修士诞生。
元疏在修成金丹前是不问世事的,却也在洛霓君渡劫之时有所耳闻,那位年轻的宗门长老,在被太上毁尽声誉前也只是以JiNg通各路功法小有名气,他真正为人所熟知的,是不到二百岁便修成元婴这么件小事——那时,半个中州大陆皆见到了乾胥派领地内铺天盖地的乌云和直下云霄的阵阵雷光。洛霓君当时竟敢在宗门内渡劫,许多大能收到天雷警告,竟不得不为晚辈让路,许多长老的洞府、福地皆被毁去。据说当时太上便有意责罚他,只是掌门及众长老怜惜此人根骨,故而免去了刑法。没想到两人结怨如此重,数十年后,张天师还能寻着由头侮辱、责罚。
如今太上修为将有破境之势,洛霓君又忙于四处搜罗采补灵兽、魔物,无论谁都能看出双方日后将有大闹一场的势头,此时洛长老的弟子渡劫,俨然是又添一把火。元疏料定天劫是一劫,雷劫后敌对方偷袭、绞杀新晋元婴修士又是一劫,他若不能速速增进修为,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穆含星遭人杀害了。
又一道白h耀眼的天雷打下,山谷中回荡起阵阵轰鸣,元疏看着便心惊r0U跳,对天地自然的畏惧又重了一分,他忧愁地跪起,双手并拢合在面前,对着乌云滚滚的渡劫之处跪拜以祈求宽恕。他粗喘着望向天空,浓密深重的云层不曾稍有分离之势,劈下的天雷更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元疏如今已不止是为穆含星担忧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确信现在的自己绝没有能从中生还的可能。
他惊恐无助地抬起手,将脖颈上挂着的琥珀灵器取出,将它放在嘴边,迷茫地呢喃,“师叔,你在看吗?你能不能出现一下?”
“怎的?”洛霓君闻言,解开了隐身咒,伸手按在元疏的肩上,在他的身旁蹲下,“这很正常,天劫就是为将你杀灭的,不把你打得r0U烂魂飞是不会停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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