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理塌方的工作步入正轨,陆空就时常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无论是在劳作间隙倚着铁锹小憩,还是在伙房里准备饭菜,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那眼神既像是在凝视着什么,又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一切,望向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这天中午,炊烟照例从伙房的烟囱袅袅升起,骄阳下,没有风,烟囱里的烟直直地升上云霄。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飘向正在劳作的众人。雷啸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招呼大家休息吃饭,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原本诱人的香气中,不知何时混入了一丝焦糊的味道。
“班长?”雷啸朝伙房方向大喊,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没有得到回应,他心头一紧,铁锹往土里一插,大步流星地向伙房跑去。
伙房里,陆空像尊雕塑般立在灶台前,手中的锅铲悬在半空,目光却穿过窗户,落在远处的山峦上,锅里的菜早已烧干,黑烟从锅边窜起,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可陆空浑然不觉,他的眼神涣散。
“班长!”雷啸一个箭步冲上前,抄起水瓢舀了满满一盆水,哗啦一声浇进锅里,沸腾的水汽瞬间腾起,发出刺耳的响声声,整个伙房顿时白雾弥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终于惊醒了陆空,他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锅里焦黑的残渣,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雷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走神了……”
雷啸的眉头拧成了结:“你最近到底咋了?”他伸手在陆空眼前晃了晃,“老是心不在焉的,是累着了还是心里有事?”
“没事儿,真没事儿。”陆空摆摆手,转身开始清理烧糊的锅底,动作刻意地忙碌起来,“可惜了这锅菜,得重做了,午饭要推迟会儿…”
“陆空!”雷啸突然提高音量,一把夺过陆空手里的铲子,“连我都不愿意说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受伤的情绪,粗壮的手指紧紧攥着锅铲,指节都泛了白。
陆空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向案板,拿起菜刀开始切土豆,刀刃与砧板碰撞发出规律的咚咚声,像是在刻意制造某种节奏,好掩盖内心的波动。
雷啸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把锅铲扔进锅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灶台,可陆空只是侧过头,用一种近乎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嘴角还挂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什么珍贵的画面,一副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的画面。
“帮我把锅涮一涮。”陆空轻声说,语气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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