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的人还是机灵,里面一个是本地人,又到县城里雇了几个人假装找活的农民上村子里问。很快就反馈了,说是最近雨水不断,度假村那块地冲刷出白骨,正是在吴思的窝棚旁边。但是村里封锁消息,外面还没人知道。

        邵群想了想对简隋英道:“报警吧,这是在你的地方,不能再拖了。”

        当日简隋英让司机开着车直奔现场,路上他想起邵群做的噩梦,这种埋骨之地他觉得自己解决就够了,另外三人他一个都没叫。

        警察将埋骨地拉了警戒线,正是吴思的窝棚旁边,所以他的棚屋也被圈进去了。

        雨水冲刷着大地,田野一片灰雾蒙蒙,整个村子像个巨大的泥淖。刑警和法医在现场忙碌,他们先找报案人简隋英录了个口供,然后又传讯吴思,后者保持了一个不合作不开口不反抗的态度。雨水将他的头发冲成一缕一缕贴在脸上,显得阴鸷而悲壮,简隋英仿佛在观察另一个走投无路困兽版的自己。法医让他的助手做着记录,隐约听到:“男,身高188左右,看牙齿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死亡时间大约是一年前,目前看骨骼没有伤痕和中毒迹象……由于尸体只剩下骨架,具体死亡原因需要进一步核实。”

        这时候从人群冲进来一个男人,正是校长吴迁,他浑身湿透,跑得眼镜都掉了。村长跟在他后面没拉住他摔了一跤,突然顺势当着所有人跪下:“儿啊,算爸求你这一回!你不能毁自个啊!”

        吴迁转过来对着父亲露出比死还难看的笑容:“爸,儿子不孝。”然后他对警察大喊:“警察同志,人是我杀的!”

        此言即出,现场安静得只能听到雨点砸在地上、伞上、人身上的声音,所有人都沉默地盯着这个为乡村教育无私奉献自己的高材生,人群的目光含义复杂,他们和他的关系或许是亲属、长辈与晚辈,还有可能是师生,这些目光构成了中国农村特有的人情生态系统,它们代表着探究、质疑、惊讶、麻木、同情及其他。

        吴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平静地道:“别信他的,人是我杀的。”

        那个办案的刑警刚才一句话都问不出,这会两个人争着当凶手,只能正色道:“希望你们尊重法律,严肃对待,不准儿戏!”

        吴迁冲过去把吴思一把推开:“警察同志,真是我杀的,我不仅杀了人,网上那个煽动视频也是我剪辑的,就是为了阻止搬迁掩盖埋尸痕迹。吴思一个中学生毕业,他哪会那么智能的剪辑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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