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会议结束后是五分钟的记者提问,受邀的大多是时政和军事的记者,问题虽然不乏犀利,但都算正经,陆长治回答了两个,剩下的都交给皇室发言人处理,然而最后一个发言机会出乎意料选中了一位出身兰斯特的记者。

        他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指责顾识咎:“顾上将被俘后,麾下拂晓兵团拒敌战死,你有什么脸面不自杀殉国,反而要去自甘下贱地做一个性奴?”

        陆长治对兰斯特态度变化是发生在顾识咎递交申请之后,但一个被灭亡的国家重新获得优待不是因为做出了什么贡献,而是依靠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出卖身体和尊严永远只能是在暗中流传的猜测,即使顾识咎本人也不会对外承认。

        提问的记者显然是个愣头青,他在帝国皇宫中当面挑衅陆长治的威严,无论顾识咎回不回答,等待他的都会是失去工作。

        顾识咎抬起头看向朝自己聚来的摄像头。他的神色和姿态看上去全无变化,不像愤怒,也不像忍耐,声色也平静极了:“这个问题应该问林司长。”

        林平雪已经打算提前溜走了,突然被点名,不得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听人复述了一遍记者的问题,不满地皱起眉。

        “顾上将从被俘到兰斯特正式投降共计一百五十七天,尝试过三十余次自杀,军情司花在他身上的急救耗费足够星空堡垒再从边境开到到兰斯特首都星。”他正色说,“就我个人而言,顾上将是极为值得敬佩的对手和期待合作的同僚。你还有疑问吗?”

        提问的兰斯特记者被同社的摄影师强行按回了位置上,现场沉寂了一会儿,陆长治起身离开。

        官员和记者们陆陆续续地退场,林平雪反倒不着急走了,他坐在座位上看了看明显在发呆的顾识咎,问道:“你在想什么?”

        顾识咎站起身,把桌上写了字的纸折起来揣进上衣口袋,回答说:“在想主人会不会厌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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