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舒漠阳,人安静坐着,每寸肌肉都在轻微颤抖,如同地震时不断砂石滚落,摇摇欲坠随时分崩离析的山体。
曾问过师父,这痛究竟到什么程度,师父回答他时,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带一种敬畏的恐惧。
他说就像针刺穿不能闭上的眼睛,就像反向扭转身上的全部关节,就像心爱之人在面前被烈火焚烧。
是无法逃避,不知终点。
房间里,墙上挂了个劣质钟表,秒针却异常清脆,咔嚓咔嚓,刀削在骨肉上一般。
“舒漠阳。”他中途叫了两次这个名字,第二次,底气不足。
眼睛闭合的男人像刚从水里捞上来,发梢都湿透,呼吸浅慢。
秒针走完最后五步路,易木石掐点动手撤针,到最后几根时心中的忐忑,不亚于第一次完成开腔手术后等待病人反应。
“易木石”,声音有种被撕扯过的伤倦,却仍沉稳恒定,舒漠阳不知何时已睁开眼,定定看他,“你的针山地狱,我过来了。”
身为医者,此时只能点点头,木然但由衷说了句:“你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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