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纱帘后,隐约可见一身形丰腴的妇人躲开那高瘦男子的手。
“春絮,你快小声些,莫吵醒了里头那位姑娘,”男子一身绿官服还没脱,说话小心翼翼,还有点委屈,“大理寺衙门里头这两日正整理各地送来的命官、驻军将校罪犯证录,我身为司直,哪里脱得开身……”
“少半日都不成?你难道不知那夤夜司是什么地方?你迟一些请人说和,她就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了!”
“春絮,医工不是说了,她身上的伤是仗刑所致,是皮肉伤,你不知夤夜司的手段,真有罪,谁去了都要脱层皮,或者直接出不来,但夤夜司的韩使尊显然未对她用刑,毕竟她无罪,”男子试探般,轻拍妇人的肩,“夤夜司也不是胡乱对人用刑的,韩使尊心中有杆秤,咱们这不是将她带出来了么?你就别气了……”
妇人正欲再启唇,却听帘内有人咳嗽,她立即推开身边的男人,掀帘进去。
榻上的姑娘病容苍白,一双眼茫然地望来。
年轻妇人见她唇干,便唤:“玉纹,拿水来。”
名唤玉纹的女婢立即倒了热水来,小心地扶着倪素起身喝了几口。
倪素只觉喉咙好受了些,抬眸再看坐在软凳上的妇人,丰腴明艳,灿若芙蓉:“可是蔡姐姐?”
“正是,奴名蔡春絮,”她伸手扶着倪素的双肩让她伏趴下去,又亲自取了软垫给她垫在底下,“你身上伤着,快别动了。”
说着,她指着身后那名温吞文弱的青年,“这是我家郎君,苗易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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