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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笑着回答:“是个蛮可爱的人!他大我十六岁,认识他那年,我才十四五岁,他就惦记上我了!我起先不敢答应,之后兜兜转转几年,我才确信他就是我今生认定了的人。不过,和他结婚那年,我也就十八岁而已。日子过得可真快,我们结婚八年,现在都有三个孩子啦。”

        阮静秋忽然想起了廖耀湘,还有两人分别时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也正好大她十六岁。以她过去的、现代人的观点看来,十六岁似乎是一种遥不可及的鸿沟,可楚青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又分明写着这十六年的距离对于一对真心相爱的伴侣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正走神,外头忽然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小战士,气喘吁吁地说:“不好了,司令员的头疼病又犯了!”

        楚青赶忙站起身,随着他一同往外走。阮静秋也跟上去,那个小战士却拦住她,问:“你跟来做什么?”

        阮静秋指一指楚青,困惑地说:“她是医生,我也是呀。”

        “什么医生?”小战士迷茫地看了看楚青又看看她,无奈地一拍大腿道,“哎呀,错了、错了!她不是医生,楚秘书是我们司令员的夫人!”

        “啊?”阮静秋简直要石化在原地,难怪她方才觉得楚青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又听她自己说比丈夫小了十六岁,她早该想到她正是司令员的夫人。

        楚青在屋外向他们招手:“不说这个了。阮医生,你快跟我过来。”

        张震也正在屋内急得团团转,见到楚青在阮静秋前头进来,他吃惊地瞪大了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又忙不迭解释:“总攻前到现在歇了有一个多月,原本都快好利索了,刚才不知怎么的忽然又疼起来。”

        阮静秋赶忙也上前去。她刚才满头大汗地设想着与司令员见面的情景及自己将要应答的话,却唯独没有想到真正见面的时候,双方并不是首长与部下,而是医生和病人。野司自己的医生此时还没有到,好在屋内各种必要的器械很齐全,阮静秋先是为粟裕量了血压,看见水银柱所指示的、近乎在飙升的数字,眉头拧成了疙瘩:“血压太高了。”

        楚青这时拿来了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敷在丈夫的额头上。阮静秋摸了一下,冰得即刻收回了手:“这么凉?这样能行吗?”

        张震在旁边说:“你不清楚情况。这个头疼病折磨司令员很多年了,发作起来只有浸凉水才会好。”他又伸手指向角落里摆放的一排玻璃,“指挥淮海战役前两个阶段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熬过来的,要么浸冷水,要么就靠着这些冰凉的玻璃止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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