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副官只好叹气:“是,属下明白了。”
在听到“杜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阮静秋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出现了什么荒诞的幻觉。在牢房里的那些天,她成日担惊受怕不假,却从没有想过远在上海的杜聿明竟能获知她的状况,还委托廖耀湘前来救她。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先是想,她实在小瞧他了,他在军界沉浮这些年,自然应该有一套自己的人脉和办法,她本不必为此杞人忧天;她又欢喜地想道,自己所坚持的事情果然是值得的,她不肯攀咬他、不肯在编造的口供上画押,而他设法营救,不正是说明他相信她?正想得入神,外头的两人似乎说完话,要进屋来了,她顾不得擦去眼泪,只好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又闭上眼装睡。
廖耀湘回到病房,看她似乎仍熟睡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阮静秋闭着眼睛,对他的触碰猝不及防,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廖耀湘连忙收回手:“我吵醒你了?”
这下没法再装睡了,阮静秋睁开眼睛,不由得为自己的反应而感到窘迫:“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恰好睡醒了。”
廖耀湘打量着她的神情,似乎看出她刚刚哭过。但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微微笑道:“也没什么不能听的。你觉得怎么样?”
阮静秋答道:“还好。就是哪里都不能动,有点儿别扭。”
廖耀湘叹道:“按医生说的,还要静养好一阵子呢。双手尤其要小心照料,我会找个可靠的护士专门负责你这阵子的生活起居。还有,等麻药劲过了,你恐怕会疼得睡不着觉。这里不缺药品,只管叫他们开止疼药就是。”
阮静秋想了想,还是说道:“谢谢长官。照理说,我不该对打仗的事情多嘴,可敬副官说得极有道理。若因为我而连累了长官和四兵团,我的罪过就太大了。不如——”
廖耀湘打断她:“这就要赶我走?你难道不想听听杜先生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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