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刀斩出，却没伤到这电鳗分毫，再出几刀，这电鳗却颇为灵活地穿过绵密的刀光，继续在船板上蹦跶。殷无绝眯起眼睛，他的刀法虽然不算登峰造极，但也鲜少出纰漏，现在竟然斩不中一条小鱼么？
夜里没有月亮和星辰指路，海上的小舟和在深渊里的一片落叶没什么区别。小船摇摇晃晃，经不住折腾，殷无绝只好作罢。要是这条鱼只是侥幸躲过他的刀，那便构不成什么威胁，离水太久，这鱼自然会死去；若不是侥幸，而是这鱼真有几分本事在——能蹦跶过刀光而毛发无伤可不是小本事——殷无绝很难在夜海中打过这精怪。
他坐下来，看着那搭霸王船的鱼。且行且看吧，他想。
这小鱼竟然真的没有旱死，也不曾变成为非作歹的海妖，一路被带到了岸边。
彼时天还未明，海天交界处只隐隐露出一点白。浮生渡的百里船夫见多识广，他看了一眼这鱼，玄玄乎乎地说：＂我看这鱼眼神清澈，不生恶相，活蹦乱跳还会放电，定然有习武修仙的灵根在。＂
接着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殷无绝，兴奋道：＂建议送给我，我把他带去白帝城修仙。＂
才不要。
那鱼吓得一下子挣扎起来，一甩尾巴就蹦到殷无绝肩膀上，又穿过他的披风往他脖颈间躲，几下就绕上了温热的脖子，又从披风间探出个头。
渐渐明亮的天光照到那张鱼脸上，百里船夫竟然能从鱼的五官中看出愤怒的表情来。
＂它...它它它，＂百里船夫指着那鱼头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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