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岛上风雷交加,唯有流光花能生长。

        有传闻说,流光花的味道其实是甜的,但那种摄人心魄的甜味鲜为人知。花海里的人只觉得苦,来时的路苦,归去的路苦,破碎的梦也苦。

        斩尘却想,这传闻也未必正确,流光花或许是没有味道的,如果有味道那也是梦里的味道,存在于人的欲念之中的味道。

        无名早就没力气了,红着眼睛让他放开堵着他阴茎的手,用那些滚烫又绵软的言语威胁他,命令他,央求他。斩尘听着这些语调,就好像听见折霜摧雪的刀刃在情热中慢慢融化,化成一汪柔亮的泉水,那是刀与刃的本质,清澈得像是他们皮囊之下无形的模样。

        人没了皮囊还有什么模样呢?那些自海上远道而来的风悄悄挟走虚无的花香,从流光滩吹到霜刃坛。他们一脚踩到虚空里,全都融化了。

        斩尘把无名从墙上摘了下来,就好像摘下一颗熟透了的果子,饱胀着鲜美的汁水,散发着腥甜的春天的味道。

        他恍然想起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无名一落地就开始扒拉那只握着他下身不让他释放的手。在平时他绝对不会想在霜刃坛抒发欲望的,更别提将自己的体液留在这习武练剑之处。

        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流光花吗?还是春天呢?

        春天,都怪春天。春天把他们变得如此野蛮和原始,变得无限靠近彼此。

        斩尘又想起那棵枯死在岛上的树,寂寥地站在通往霜刃坛的路边,像默默死去的刀剑。真是好久不见,枯寂的树不会有下一个春天了。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死去的,活该它长在通往天海阁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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