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再三确认过的医院名称告诉了司机，而从司机大哥猛踩油门的动作来判断，他更可能把潘颖秀当成需要急诊的病人了。计程车在医院门口前停下时，他差点忘了付钱，他用颤抖的手掏出两百元纸钞，请司机大哥不用找钱了。
在一楼服务台的志工协助下，潘颖秀终於来到加护病房外的等待区。
尽管一排排的候诊椅上坐了好几个人，潘颖秀的眼睛好像自然就知道要看向哪里。坐在最角落的那个座位上，最靠近饮水机的地方——那个弓着背、头发向後梳起的男人。潘颖秀怀疑，就算一辈子没见，他们都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也能一眼就认出他的哥哥。
彷佛接收到了某种感应，潘颖杰就在此时抬起头。
他的眼神，使潘颖秀一瞬间怀疑自己该不该朝他走去。潘颖杰跟他和潘颖成正好相反，他的身高不高，但身型粗壮，现在他的手臂或许和潘颖秀的大腿一样粗，肌r0U从紧绷的袖口下露出。
潘颖杰看着他的眼神，使他背脊发凉。
他咬着嘴唇，朝他的座位走去。直到他在潘颖杰面前站定，他哥哥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他。
「哥。」潘颖秀低声说。
潘颖杰缓缓地打量了他一圈。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该庆幸，护理师还没出来通知我抢救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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