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被圣人的声音一吓,不敢再提调戏民女的事情,赶紧换了一个例子:“那个,就拿玩乐这件事情来说吧,嵇康就是玩乐到极致的纨绔!”

        冯唐和贾赦不是很清楚嵇康是什么人,圣人可不是七岁的孩子,自然清楚嵇康的行状。仔细一回想,嵇康其人,喝酒、弹琴、吟诗、吸食五石散,果然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这样想着,圣人的面上就露出些许带着赞同的笑意来。

        徒述斐一看圣人也同意自己的观点了,立刻趁热打铁的继续说:“柳三变算是寻花问柳到极致的纨绔,陆羽算是玩茶的纨绔,苏东坡是老饕中的极品……”

        “那霍去病呢?你说说,霍去病哪里纨绔了?”圣人指着手里的书打断了徒述斐的举例。

        “这个,他呀,他是打架打到极致的纨绔!要是汉武帝不重用他,恐怕也就是个游侠一样的人罢了。”

        “你之前可还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现在又说他是纨绔了?霍去病可是位将星!”圣人的重音落在了“将星”二字上,在边上立着的祁顺立刻就知道,这是圣人又想起西北不怎么太平的事情了。

        “世间的事情就这么些,和经世治民无关者,均属纨绔膏梁之流。可纨绔也分顶级。寻常那些纨绔,每日里仗着家世和长辈给的银钱,行事无所顾忌。他们所得皆来自他人,是最下等的纨绔,说声酒囊饭袋也不为过。可上等的纨绔,可以把‘玩’做到极致,留下的东西近乎于‘道’!不光是这些,表示杀人防火这种恶事,做到极致,少不得也要青史留名。如夏桀商纣,如白起孙武。”

        圣人愣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些笑意来:这孩子倒是看的通透。他才想夸奖一句,就被徒述斐下一句话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您看那些窝在翰林院里头,每日里只蒙头在故纸堆里的家伙,还有弘文馆里教咱们弹琴下棋的师傅们,还不都是纨绔!”

        冯唐和贾赦被徒述斐的话搅得头昏脑胀,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都被打破了,可又觉得面前有一扇新的大门被徒述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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