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东尼·肯特说。

        罗彬瀚的手慢慢松开酒杯,脸上刚摆出的笑容也消失了。“是我,”他打量着对方,“你是怎么回事?”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红头发的外国青年,他在这家店里认识的神秘朋友。尽管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安东尼可能还没厌倦这座城市。罗彬瀚在来“枪花”时就隐隐盼着会遇到这个人,或者遇到那位不曾露过面的店主。可是,眼前这个重逢的老朋友完全和罗彬瀚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短短三个星期左右的分别里,这人已剧烈地消瘦下去。他原本就够瘦了,个头在他自己的人种里也不算高,而眼下更是形销骨立,憔悴不堪。两个深陷而发黑的眼窝使得眼球益发突出,头发也干枯凌乱。或许是心理因素,罗彬瀚甚至觉得他的发际线都要比过去高,那额头上沁出微小而细密的红疹。

        安东尼·肯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向罗彬瀚,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深蓝色的眼睛完全丧失了灵动,木楞空虚得可怕,却又显出病态的亢奋,像是罗嘉扬在网吧里玩了两天两夜,最后被罗彬瀚抓出来时的那种状态。

        “我没想到你还会来。”安东尼说。他随即埋下头,两只手使劲在乱发中抓了一把,像是想把自己弄得清醒些。罗彬瀚观察着他,疑心对方是否在这段时间服用了某些药物。

        “你好像生病了。”他不动声色地说,“怎么了?水土不服?”

        安东尼抬起头,仓促地拉扯嘴角笑了一下。“我这几天没睡好,”他几乎有点无助地说,“没注意作息时间,前两天餐厅里还有个人在抽烟。”

        他痛苦地揉了揉额头。罗彬瀚这才想起来此人是严重的尼古丁过敏者。他也没在安东尼露出的胳膊上找到针孔,或是闻到什么刺鼻的异味。于是他缓和了语气:“你该休息几天,好好地睡一觉。”

        安东尼又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在罗彬瀚眼里几乎是痛苦的意味。“我遇到件想不明白的事。”他干巴巴地说,“我……我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吧台前拿了一罐重度的气泡酒。罗彬瀚不禁皱起眉头,感到自己似乎有义务制止这种行为。他和对方其实不算太熟,可对方的样子实在是太不对劲了。这人就算突然猝死在他眼前都不值得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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