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最后她只好直截了当地问,“你能离开这具身体,放它的主人自由吗?”
“不建议你有这种愿望。”
“我就是这么想的。”詹妮娅有点挑衅地问,“那又怎么样?”
“那么你哥哥会生不如死。”
詹妮娅变了脸色。她首先认为这是一个威胁,而对方无疑也做得到。可这是为了什么呢?仅仅为了占据一个凡人的身体?她老哥这位朋友的身躯有什么特别的?
“别想得那么坏,”外客说,“我要求的不过是尘世中最普通的一个席位。”
“通过抢夺别人的?”
“你认为生命是怎么一回事呢?”对方轻声问,“当你吃下每一块肉,每一片菜,当你把马蜂窝与白蚁清除出自己的房子时,你以为自己不曾占据他人的位置吗?”
詹妮娅哑口无言。她不是不能争辩。关于不同的生命形式,不同的生态位置,人类这一物种在这颗星球上具有的特殊地位与超然智性,还有基于同类与异类之间的道德标准差异——即便是在她这个看重动物保护的故乡,杀死一只狗所遭到的惩罚也绝不能同杀死一个人相比——这些全部都是老生常谈了,在每次大选以前都能看见人们翻来覆去地吵个没完。可是在詹妮娅能把这些陈腔滥调摆出来以前,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回应。如果她要用同类相残、损人利己的道德标准去质疑对方,她就不得不先解决一个更基础的问题。
“你是谁?”她问。接着她又改口,“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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