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不再说话了,或许是在构想一个困在巨大煎饼里的俞晓绒。罗彬瀚匆匆地跟他核对了几个日期,还有几个编造的,能在万不得已的场合抛出来充数的非洲小故事。他是压低了声音来确认这一切的,尽管俞晓绒不太可能在她妈妈眼皮子底下窥探他。

        等罗彬瀚觉得基本上安全时,他开始真的帮周雨收拾行李。这活儿非常简单,因为周雨带来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有几套换洗衣物,一些洗漱用品,以及一台装在手提包里的工作电脑。罗彬瀚甚至没找到一本用来消遣时间的期刊。

        “看来你真没打算在这儿久待。”他说,拿着周雨的洗漱用品放去了盥洗室。等他出来时发现俞晓绒正在客房门口来回晃悠。汉娜·察恩没跟她在一起,倒是雷奥侧躺在她脚边的地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尾巴扫过小主人的脚踝。

        罗彬瀚一看到它,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书房里竟没听到任何动静——雷奥一向对着任何新来的客人都会叫上半天,未必是出于防备和敌意,只不过是容易兴奋。可是上周六他进家门时这狗没叫,而周雨进门时竟也如此安静。他不禁有些伤感地想到这只狗毕竟是老迈了,也许它已经厌倦了冲着每个陌生人宣泄自己充沛的精力与情绪。

        “作业写完啦?”他对俞晓绒说,“在这里晃啥呢?”

        俞晓绒爱理不理地走开了,雷奥也起身随她而去。罗彬瀚确认她真的进了楼上的卧室,这才关上客房的门。

        “我们以后谈话得小声点。”他对周雨说,“没准会有人贴在门上听呢。”

        “是说你妹妹吗?”

        “她就喜欢到处打探。”

        周雨把视线从行李箱里抬起来,像是对这件事产生了一点好奇。罗彬瀚以前从没仔细地和他谈过俞晓绒,只有在每次打点行装出国救火前留下的只言片语。这些片段能给人造成的无疑都是些不良印象,一个彻头彻尾的捣乱分子。当然,这些也都是事实,俞晓绒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可这并非全部的事实。

        他不知道周雨在亲眼所见以后会怎么想。俞晓绒其实待人不错——他恐怕没法这么跟周雨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甚至无关美丑妍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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