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仔细观察的阿卫,早已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祂的声音隔着哺育袋传来,闷闷的让人听不太真切。

        那是我送给阿卫的第一幅画。那张画的画技自然是无比稚嫩,那会儿我至多不过四五岁,画的中央被我用蜡笔乱涂乱画的涂抹成一团糟糕的颜色,可阿卫居然视若珍宝,将这张画保存在哺育袋中。

        这幅画因为日夜被体液浸泡的缘故,就连表面都变得皱皱巴巴。

        我沉默了,可阿卫还是轻轻说着,“我将这个放置在哺育袋里,就是想时时刻刻拿出来看呢。”

        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隔着哺育袋阿卫的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头顶。

        我进入了祂的哺育袋里,安静享受了片刻。祂的身体构造真是太奇特了,与人类大不相同,就连体温都能够刻意掌控,是让我处于最为舒适柔软的温度。

        当我从哺育袋内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未沾染上阿卫粘稠的体液。那些调皮的触手从我的身上渐渐离去,我惊讶的发现阿卫的皮肤表面开始不受控制的睁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珠。那些眼珠表面并非是惨白无光的,而是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随着我的种种动作,祂身上的所有眼球就在一瞬间一并望向了我。

        眼球在缓缓眨动,我正惊讶于阿卫与自己的不同,于是对视上一只浑圆的眼球出声询问,“妈妈你…”

        我只是感到惊讶,并非是无边无际的恐惧。出于好奇,我俯下身子与其中一枚眼球对视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与阿卫的不同,可当这样的场景第一次展露在我面前时,我仍旧感到赞叹。

        阿卫往后退了几步,祂想用浴巾包裹住自己的全部,试图遮掩住身上的这些难堪变化,然而在看到我并无恐惧的感觉后,祂暗自松了口气,又朝我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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