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席的所有食材都是现场准备、现场处理,宾客们看在眼里馋在嘴里,吃着也卫生放心。村里自发来帮忙的大姑大婆们此时已然聚在灶前围了个大圈,一边扒葱掐菜一边摆龙门阵,就只等统筹一切的赵大主厨就位开灶。

        “陈石,把水打开,今天换你来洗,我来切!”赵白河系上陈石递来的围裙,向徒弟吩咐。

        “师傅,啥事这么开心啊?”

        “我很开心吗?哪儿有!”赵白河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在漫天的大红灯笼和遍地的大红地毯之间,赵白河的视线穿过粉粉绿绿的花篮,穿过喧闹喜庆的宾客,远远瞅了周檐一眼。还是和以前一样,表弟只需要沉静安然地坐在那里,就着实让他心情不错,连看身边这位笨手笨脚的徒弟都顺眼多了。

        正因为笨手笨脚,在赵白河离开酒楼不久,没人罩的陈石就被新老板优化掉了,当然,也被孙小妹优化掉了。在赵白河接到陈石电话时,这个可怜虫都快饿死街头了。电话那头嚷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是认爹又是喊爸,赵白河心想饭庄确实要个打杂的,这才收留了他,连过来的车费都是赵白河倒贴的。

        赵白河接过徒弟抛来的土豆,锋利的菜刀在手中花转二百七十度,闪着冷光一刀起落,将土豆从正中劈成两半。老字号不锈钢中式菜刀在他手上似乎没了重量,轻快的跳切在砧板上跺响,一个完整的土豆霎时就被分成了剔透均匀的细丝。

        “师傅您,您这也太帅了吧!您有这绝招怎么一直藏着呢?!”

        “哪什么绝招,你自己刀工不行。”嘴上这么说,赵白河实则对自己的杂耍表演相当满意。他吹了声口哨,得意忘形又瞥了眼周檐,在确定表弟有把目光好好放在自己身上后,才继续哼着小曲,用他那浮夸花哨的技法捯饬食材。

        赵白河生怕周檐看漏了一点,但他完全是在瞎操心。

        周檐远远盯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徒弟,在三年未见的表哥身边转转悠悠,嬉皮笑脸递过一个又一个土豆,两人做个菜都这么默契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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